没有人留意到河边沉闷的响声,金不换最后一眼看着这个纸醉金迷的天下,来不及呼喊,就已沉入水底。
春花内心兀自一沉,她不由看本身的衣服,素白青花,尚算洁净,头发紧紧拢在脑后,并无一件金饰。
凤雏一愣,林磐指着桌上的东西道:“这些东西都是孩童所用,看起来女人对它们很有豪情,我猜想这些东西如果不是你的,便是你要好的朋友的。看这衣服上绣的是莲花,女人一贯高洁似莲,我想是必是你的。”
春花的手停了,他的话扎得她心脏骤停,她张了张口想说些甚么,却又不知说甚么。
春花一抬眼瞥见了林磐和凤雏相携而来,林磐一身官服,凤雏穿戴银红色熟罗裙子,梳着百合髻,簪银簪,插玳瑁银梳,站在他身边。
林磐道:“明天鄙人来,是为金嬷嬷的命案,少不得要无礼些,万花楼上高低下统统人都要扣问。”
这抹不快不知因何而起,只感觉内心像添了个秤砣,坠得难受。
衙门里的衙役仵作都赶到了这里,领头的恰是林磐。
春花不觉将手里那方即将绣完的帕子握紧手心,恐怕被他瞧出了端倪。
林磐望着她缓慢的起针落线,仿佛对周遭的统统都不在乎,内心生出一抹不快之意。
他看着她谙练的穿起丝线,在帕子上刺针下针线。
林磐目光锋利,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圈,接着道,“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林磐只得道了声谢伸手接下,只见这只荷包做得精美,绣工虽不及春花,却也是可贵上品。
万花楼乱作一团,金不换的尸身被抬到万花楼,干瘪的身子里灌满了水,眼睛直直瞪着,脸上极度扭曲,像咒怨一样。
林磐毫不游移地点头,凤雏暴露一抹奇特的神采,道:“我陪你去瞧瞧她。”言罢就领着林磐往偏院走去。
待到第三天,才重新回到河面上,只是再也看不见这个天下。
春花默不出声地持续绣那方帕子,她绣了一朵莲花,清净洁白。
一对璧人。
凤雏有些慌乱,伸手清算桌上的东西,林磐见她双目微红,眼角似有些泪痕,便问道:“女人在记念谁?”
凤雏眼皮一挑,问道:“那如果如许说来,春花怀疑也不比我小,你也要审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