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飒沓若流星,快过绝顶妙手的轻功,也快过存亡一刹。
红缨血是大靖驰名的烈酒,只在北疆一家百大哥酒坊才有,每年出产大多酬了英豪将士,剩下少数流往各方,它既冷又烈,入喉如吞饮血刀,并不受时人欢迎,却令傅渊渟爱好得紧。
从那今后,傅渊渟再没喝过红缨血,当时在场之人也服膺此事守口如瓶,此中就包含浓娘。
那火势已经远胜方才,木板房梁哀鸣坍塌,如果一个大活人被甩出来,就算不死也要半残!
江湖上素有“刀行厚重,剑走轻灵”一说,可方怀远用的是一把重剑,约莫百十来斤,平常武人举起都难,在他手中却如臂如指,迅若奔雷,快似疾风!
一刀砍头,四刀斩四肢,玄蛇鞭又为玉无瑕管束,只要傅渊渟暴露半晌马脚,他就会喋血当场!
“我的耐烦告罄了。”他厌倦地看着这些人,目光终究落在越众而出的方怀远身上,“方盟主,尽你平生所能,让我欢畅一些吧。”
门外严阵以待的人见不到屋内幕景,只听到他畅快的笑声,想是非常欢乐未曾起疑,悄悄松了口气。
身处十面埋伏中,傅渊渟的目光却超出了他们统统人,看着那冷寂黑沉的远方,笑容渐渐收敛了。
“对呀。”玉无瑕轻捋额前乱发,“这些年来我退隐江湖,换了不知多少身份脸孔,日子平平也欢愉,好久未曾刀口舔血了。”
傅渊渟第一鞭甩开了玉无瑕,第二鞭借助旋身之势兜转返来,绕太重剑缠住了方怀远的脖颈!
他晓得本身躲不过这一剑,也没想要躲。
可他躲开了这一掌,却鄙人一刻暗道糟糕!
傅渊渟缓缓展开眼睛,他看向门外那道剪影,嘴角轻扬,道:“出去。”
没等门外的人咂摸出话中隐义,傅渊渟已经大笑起来,饮下这杯红缨血。
哪怕在大雪纷飞的寒冬腊月,他也不喜好喝煨热的酒,总感觉酒水热过以后变了味道,哪怕芬芳浓香也少了本劲。
还是一声惨叫也无,又一个大活人惨死面前,哪怕是见惯存亡的任侠,在看到那双风中闲逛的脚时也觉汗毛倒竖。
“那你为甚么还要脱手?”
死尸落地顷刻,又一道人影从火海中飞起,刚好踏住第三支箭,足下借力折身而落,不等身形站稳,长鞭已然横扫四方,顷刻抽开数人,清出了一片安身之地。
她笑靥如花,语气也和顺缠绵,不似存亡对决,倒像是缠绵悱恻的呢喃。
这壶红缨血,是一个信号。
玉无瑕一笑,手指在颌下一齐截勾,扯下那张精美非常的人皮面具丢了畴昔,道:“还给你。”
傅渊渟终究暴露了来到绛城后的第一个至心笑容:“寒英,好久不见,你带酒了吗?”
方怀远面沉如水,五指搭在剑柄上,目光冷厉如电,道:“十二年前在娲皇峰未能杀了你,是方某平生大憾,本日合该做个了断!”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有一个算一个,神采皆丢脸至极。
所幸重剑已经震开玄蛇鞭,自下而上划出半弧,斜斜劈在傅渊渟身上,这回统统人都听到了金石相撞之声,仿佛撞上去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个刀枪不入的铜人!
这声爆响如同烟花讯号,当玉无瑕落在摇摇欲坠的桅杆上往下望去,船舷船面都站满了人,听雨阁早已在飞仙楼多到处所埋下火雷,船体又多木质,三颗轰隆弹只是引子,火势很快伸展到一楼,昔日飞仙化为废墟。
傅渊渟眼角余光被寒芒刺痛,想也不想侧身闪躲,倒叫方怀远给本身做抵挡,但是玉无瑕出刀收发自如,刀锋与重剑相接顷刻翻身掠过甚顶,同方怀远一前一后围住傅渊渟,刀剑联手如左膀右臂,清楚是第一次合作,却在玉无瑕精准奇妙的步步算计下奇诡且稳,竟压下了玄蛇鞭势,将傅渊渟逼入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