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三俄然惊骇地睁大了眼,面前一道黑影劈面砸来,只听“喀嚓”一声,冯三还没来及叫就昏死畴昔。
“好来,伴计们,上啊,打出贼去,一人发半吊钱!”多隆阿镇静起来。
“有啊,如何没有?”肃文笑着拿过胡进宝手里的顶门闩,“这腿,不是金贵东西吗?”
“呵呵,扇人得用手,扇牲口就得用脚!”肃文提起脚来,扑扑脚面,“我还怕脏了我的鞋哪!”
刚才肃文这般叮嘱,那多隆阿也是个看殡不怕殡大的主儿,正气得牙痒痒呢,肃文一说,立马承诺。
宫里的点心做得都属上品,吃不完扔了也怪华侈,外务府就汇集起来,用来酿酱。这酱酿出来后,香气四溢,喝采者一片,久而久之,倒成了奇怪之物,普通只供应当朝一二品的大臣,可谓是北都城里的紧俏货。
冯三一下站了起来,“行,那我就把这砸喽,”他四下瞅瞅,“这个地就挺宽广,你看那瓷坛子,那板凳,呵呵,都是兵器。”
“詹事府少詹成文运成大人到!”
“五城兵马司批示豪英豪大人到!”
“呕,”冯三吃鼻涕行,但是喝人尿还真不风俗,他一哈腰,用手指在嘴里扣起来。
“冯三,你的南城净街虎是谁封的,爷如何没听过?”胡进宝第一个不平。
“二爷,您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今个我是吃大粪蒙了心了我,……”
“二爷,二爷,我服了,我服了,您别打了,别打了,今后见您我们绕着走,您那铺子,我们再不敢惦记!”那冯三兜不住了,拱动手一个劲地告饶。
福庆接人报信,从速迎了出来,他虽是参领,但倒是败落旗人,这几位恰是北都城的实权派,他忙不迭地往里让着,让坐,递烟,敬茶。
胡进宝与多隆阿看看冯三,都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跟着来的地痞却都停了手,“老天爷,哪有拿脚扇人嘴巴子的!”他们再也不敢脱手,相互看看,一个个麻溜退了出去。
冯三等地痞儿不敢再闹,吐口带血的唾沫,甩甩手灰溜溜走了。
地痞前脚跑,哥仨在前面追,但是刚一出门,三顶二人抬肩舆迤逦在门前停下,那冯三等人一见前面开道的几个差役,不自发都停了手,畏畏缩缩站到了墙角。
胡进宝操起顶门闩,带头舞动起来,把一帮人打得鬼哭狼嚎,冲出院门。
另一混子笑道,“在我们三爷空中上,躲过了明天,另有明天,躲过了明天,另有后天,小贼,把稳吧你们!”
“噢?呵呵,”那冯三用手一指肃文,“你逗我!”
“懂懂懂。”一群混子忙不迭承诺着。
跟出去的多隆阿与胡进宝见他这模样,都笑得一抽一抽的。
“三爷,刚才那茶味道如何样?”肃文吡笑着站了起来,倒是走近一点冯三。
“甚么念想?”冯三道。
来往的客人都愣住了,开张要个和蔼呈祥,这么干的还真没有!
“我们就是收庇护费的主儿,另有人朝我们收庇护费?”胡进宝不屑地抹抹鼻子。
“内城是你们爷们的盘口,到了外城,如何着也得知会一声吧,不声不响地开起门头,还把我们外城的爷们放在眼里吗?”他扯起辫子往脑后一撂,“啪”地一声,打在了一个小药铺掌柜的脸上,但是那掌柜的嘲笑着就退到一边。
“箥箕?”肃文一愣,顿时笑道,“您听错了,是用马车往家里拉!”
只见三人都没有穿官服,皆着便服,肃文从速上去打千存候,成文运从速跟两位大人先容肃文,两位大人都非常亲热,“少年英才”、“大有前程”等话儿都是张口就来,那态度,那亲热劲,好似是多年的亲戚,弄得肃文也有些摸不着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