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卿爱卿?”寸头“唔”了一声,皱眉道,“这仿佛跟陶老爷子说的有点像了。该不会这就是那四房姨太太的手笔吧?”
窗外歌声戛但是止。女子顿了顿,哽咽道:“逢春,真的是你?”
陶老爷子唱完,睁眼问道:“你们谁见着那位四太太了?”
师父点头苦笑:“也就二三十年风景,哪值得甚么钱?你本身看。”
陶老爷子的体例确切不是啥好体例,因为他所谓的体例,是让我代替寸头,在他屋里躺一宿。
“亲卿爱卿,是以卿卿……”女子幽幽地唱起来。
我说那鬼又不瞎,这么一条色采斑斓的线,她会看不到?师父却摇点头,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师父把缠在草根上的头发分出来。头发颀长,堆了约莫两寸高。如此庞大的发量,毫不是一个正凡人应当有的。季爻乾满脸惊骇道:“我滴个乖乖,这祖宗得有多长时候没剪头了啊?”师父让他别贫嘴,从箩筐里拿出短锹,就要去挖坟头上的土。
见我和寸头同时点头,他皱了皱眉,仿佛感觉有点不成思议,跟着又道:“刚才的曲子,可记下了?”
师父把竹简包起来,看着山下的方向道:“我们去找陶老爷子。”季爻乾忙问这坟上的土咋办。师父头也不回隧道:“填归去。”季爻乾苦脸一闪,只得照办。
“陶老爷子,我们晓得这个有甚么用?”师父不想听他拉家常。
季爻乾坏笑道:“你季师弟的孺子尿,掺了水。师父叮咛了,怕你沾了那女鬼的阴气,给你上个保险。”他说着,自顾把从窗纸中飞入的蒜头捡起来,倒吸了口冷气,冲窗外道,“师父,还真被你说中了,这鬼是被人放出来的。”
到了陶老爷子家,师父把竹简给他。老爷子戴上老花镜,颤颤巍巍地打量了好久,慨然道:“是这个了,不过你们应当没拿到全数,其他的,许是烂掉了。这亲卿爱卿啊,背面另有三句,全句是‘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传闻是当年竹林七贤之一的王戎与他媳妇儿的故事。那四房姨太太藏了小女儿家的情思,是个痴情种,倒也惹人怜啊!”
我见那蒜头白亮剔透,竟然是剥了皮的,问季爻乾这是如何回事。
我点头,寸头点头。陶老爷子看看我,再看看寸头,忍不住笑道:“小刘啊小刘,你咋连个娃娃都不如?如许吧,我教你们一个别例,管保那四太太今晚坦诚相见。你过来。”
“要钱要命?”师父冷冷隧道。
季爻乾和寸头冲进房间,不由分辩,往我身上泼了一大盆水。
我等她唱完一遍,清了清嗓子,也跟着哼唱起来。
“我来了。”
一股腐臭味扑鼻而来,我感受胃里一阵抽搐,忍不住哈腰干呕起来。季爻乾吓得哇哇大呼,扔了杂草,从坟头上翻下来。师父和寸头神采也很丢脸,都用手捂住了鼻子。
“逢春,你我当日私定毕生,不想生不能同衾,死不能同穴……我念你的好,只愿生生世世,有你送我的镯子相伴,也就心对劲足了。但是……但是,我把镯子弄丢了。”说着悲悲戚戚地哭起来。那声音听着不但不感觉可骇,反而惹人垂怜,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女人,连我都有些心动了。
师父摇点头:“一定就是那四房姨太太的。”见他抬脚往坟头走,我们都有些顺从,大眼瞪小眼,毕竟没辙,上前帮着师父,把坟头草拔了个洁净。
我张口刚要说话,那女子俄然像是发明不对,厉声道:“你不是逢春!你是甚么人?”一声如同玻璃磨地的尖啸声,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面前一晃,就见一个身穿大红嫁衣,脚着绣花红鞋的女鬼,披头披发,五指箕张,冲我恶狠狠地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