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面送到七王府后,常氏并未急着叫人将其搬入库房,而是一袋袋仔细心细瞧了起来。
秦洪海神采再次一僵,心道这常氏如何如此油盐不进。
可常氏听秦瀚森说,他与秦雨缨二人在秦家压根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那赵氏甚么都要剥削,夏季里连件丰富的棉袄都不舍得给这两个孩子添置……
“你个小丫环懂甚么,我不但没亏损,还赚了一笔呢……”常氏意味深长地说着,派人将那几袋米堆在了库房门口,叮咛道,“明日抬着这些去秦家米铺,我倒要看看,秦家这回如何交代……”
“明显就是你这买卖做得不仁义,还口口声声说甚么货色售出概不退货,我奉告你,我七王府可不是好欺负的!”常氏冷哼。
秦洪海强压着肝火,劝道:“嫂子,这米,你退给我,那钱,我退给你,再请你去聚德楼吃螃蟹宴作为赔偿,你看如何?”
“这还差未几。”常氏哼了一声,随他一同去了秦府。
“这么说,你早就不是头一次做这等黑苦衷了?”常氏直戳关键。
他将常氏高低打量了一番,愈发确信此人就是牧雨秋兄长的正妻。
瞥见他猜疑的目光,常氏笑了笑:“秦老爷还真是朱紫多忘事啊,连我这个嫂子都不认得了?”
嫂子?
秦洪海赶紧解释:“嫂子,此乃山荆赵氏,并不是甚么仆人……”
赵氏哪甘逞强:“哟,那小贱蹄子都死了十几年了,名字还不准人随便叫?你牧家的端方真是多,只可惜这里是秦府,不是牧府,你如果来摆谱的,那可来错了处所……”
“牧夫人,您莫非不知……这是秦家的铺子?”出了店门,雨瑞忍不住问。
秦洪海不一会儿就急仓促地来了,见了常氏,只觉此人有几分眼熟,却想不起究竟在那边见过。
现在赵氏虽风头不再,但常氏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闻。”常氏捧起一把。
“小贱蹄子?你骂谁?”常氏怒不成遏。
旁的不说,那上万两的银票,必须得一五一十吐出来!
毕竟不是每户人家都如王爷、王妃这般宽待下人,有些大门大户只是看似光鲜豪阔,实则倒是扣扣索索的主儿,巴不得将下人当牲口使,至于平常的饮食,只要不吃死人就行……
但也有些黑心商贩以次充好,将霉米漂洗洁净,掺进好米中出售。
知是牧家人,心下不由舒了口气,挤出笑容道:“本来是大嫂啊,大嫂来自家铺子,如何也不先打个号召?”
那牧雨秋温良恭敬、知书达理,怎会有这么一个刁蛮不讲事理的大嫂?
不过,常氏本日收买的这批米面,雨瑞是晓得的,代价那叫一个贵啊。
“牧夫人,王府的库房中不缺米。”随行的雨瑞小声提示。
常氏嗓门极大,一下就吸引了很多人前来瞧热烈。
“你……你敢打我?”赵氏满脸难以置信,本身竟然就这么在府里被人给打了?
不可,不能把事闹僵……
若敢不交,休怪她心狠手辣!
不过就是几袋米罢了,虽有些霉味,但也不至于到吃死人的境地,大不了退几个钱,就当是打发叫花子了,莫非常氏还想把事情闹大不成?
“嫂子?”赵氏猜疑地打量常氏,立即就明白过来,“我还觉得是那里来的婆子呢,本来是那牧雨秋的大嫂啊……”
雨瑞依言闻了闻,蹙眉道:“如何一股子霉味儿?”
“是啊是啊,现在米价便宜,说不准没几日代价就涨了呢,这位夫人精打细算,真是贤惠持家啊……”掌柜在一旁,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就是怕常氏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