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丫环懂甚么,我不但没亏损,还赚了一笔呢……”常氏意味深长地说着,派人将那几袋米堆在了库房门口,叮咛道,“明日抬着这些去秦家米铺,我倒要看看,秦家这回如何交代……”
言下之意,这诚意还远远不敷。
旁的不说,那上万两的银票,必须得一五一十吐出来!
恶妻啊,的确就是恶妻!
“牧夫人,您莫非不知……这是秦家的铺子?”出了店门,雨瑞忍不住问。
却不料,她竟是七王府的人!
来到府里,赵氏正巧也在。
“牧夫人,王府的库房中不缺米。”随行的雨瑞小声提示。
那但是老太太留给牧雨秋的,如何着也不能落入了秦洪海与赵氏手中不是?
这永安街上的米铺,就属他一家买卖最差,店里的存粮如何都卖不出去,好不轻易来了这么一名脱手豪阔的主顾,连代价都不问就径直说要买百两斤,到嘴边的鸭子岂能让它飞了?
发了霉的米面,天然是不能吃的。
不过,常氏本日收买的这批米面,雨瑞是晓得的,代价那叫一个贵啊。
常氏虽从未见过她,但从穿着打扮上也瞧得出她的身份,冷冷开口道:“秦家老爷,你府里的仆人穿得有够花梢。”
“明显就是你这买卖做得不仁义,还口口声声说甚么货色售出概不退货,我奉告你,我七王府可不是好欺负的!”常氏冷哼。
“闭嘴,”常氏冷喝了一声,“雨秋的名字,岂是你能随便叫的?”
常氏皮笑肉不笑:“哟,吃出性命来的米,竟然不能拿来退了?”
若触怒了七王爷,他就算有十八个脑袋那也不敷的砍啊……
那牧雨秋温良恭敬、知书达理,怎会有这么一个刁蛮不讲事理的大嫂?
掌柜笑得那叫一个两眼不见缝儿――到底是有钱人呐,平凡人家哪吃得了这么多米面?
“把你们铺子里这些米啊面的,一样给我装上个百来斤。”常氏道。
嫂子?
“我说夫人,这货色售出概不退货的端方,您该不会不懂吧?”那掌柜仿佛换了一副神采。
瞥见他猜疑的目光,常氏笑了笑:“秦老爷还真是朱紫多忘事啊,连我这个嫂子都不认得了?”
“这么说,你早就不是头一次做这等黑苦衷了?”常氏直戳关键。
常氏嗤笑:“我看不如何……秦家老爷,你这是在将我当叫花子打发呀,我嫁入牧家十余年,岂会连戋戋一顿螃蟹都没吃过?”
那米连煮都未煮,且还披发着一股子霉味儿,叫他如何张口下咽?
秦洪海那里受过这等气,当即气得老脸发紫。
毕竟不是每户人家都如王爷、王妃这般宽待下人,有些大门大户只是看似光鲜豪阔,实则倒是扣扣索索的主儿,巴不得将下人当牲口使,至于平常的饮食,只要不吃死人就行……
见常氏盯着那米如有所思,一旁的雨瑞凑上前来,多瞧了几眼。
“你闻。”常氏捧起一把。
当初牧雨秋嫁给秦洪海时,明面上虽未带嫁奁,但老太太私底下往她行囊中塞了不下一万两的银票。
“嫂子?”赵氏猜疑地打量常氏,立即就明白过来,“我还觉得是那里来的婆子呢,本来是那牧雨秋的大嫂啊……”
掌柜听得内心一惊。
思来想去,雨瑞感觉她定是不知情,才会闹出这么大个乌龙来。
可常氏听秦瀚森说,他与秦雨缨二人在秦家压根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那赵氏甚么都要剥削,夏季里连件丰富的棉袄都不舍得给这两个孩子添置……
现在赵氏虽风头不再,但常氏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还差未几。”常氏哼了一声,随他一同去了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