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查抄之下,公然发明此中两袋大米光彩有所分歧。
这永安街上的米铺,就属他一家买卖最差,店里的存粮如何都卖不出去,好不轻易来了这么一名脱手豪阔的主顾,连代价都不问就径直说要买百两斤,到嘴边的鸭子岂能让它飞了?
那牧雨秋温良恭敬、知书达理,怎会有这么一个刁蛮不讲事理的大嫂?
岂料常氏眼里精光一闪:“我怎会不知?我本日要买的就是他秦家的东西!”
当初牧雨秋嫁给秦洪海时,明面上虽未带嫁奁,但老太太私底下往她行囊中塞了不下一万两的银票。
常氏嫁入牧家已有十余年,耳濡目染之下,多少也算半个贩子,对市道上那些歪门正道可谓再清楚不过,只是牧家家大业大,夙来不屑做这些负苦衷罢了。
“你……你别欺人太过!”掌柜被她气得不轻。
“性命?”掌柜闻言脸一沉,“胡说八道!我这铺子在永安街上开了整整八年了,那里吃出过甚么性命?”
现在赵氏虽风头不再,但常氏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敢在永安街上开黑店,你就等着进衙门吧!”常氏一拍桌子,那叫一个彪悍。
毕竟不是每户人家都如王爷、王妃这般宽待下人,有些大门大户只是看似光鲜豪阔,实则倒是扣扣索索的主儿,巴不得将下人当牲口使,至于平常的饮食,只要不吃死人就行……
来到府里,赵氏正巧也在。
秦洪海听出此事另有得筹议,赶紧点头:“是是是,戋戋一顿螃蟹宴,未免太委曲了嫂子,不如……不如请嫂子去府中一叙,先用过午膳,再渐渐参议此事该若那边理可好?”
“牧夫人,您这回真是吃了个大亏!”雨瑞忍不住心疼起了那些白花花的银子。
可常氏听秦瀚森说,他与秦雨缨二人在秦家压根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那赵氏甚么都要剥削,夏季里连件丰富的棉袄都不舍得给这两个孩子添置……
米面送到七王府后,常氏并未急着叫人将其搬入库房,而是一袋袋仔细心细瞧了起来。
瞥见他猜疑的目光,常氏笑了笑:“秦老爷还真是朱紫多忘事啊,连我这个嫂子都不认得了?”
秦洪海神采再次一僵,心道这常氏如何如此油盐不进。
秦洪海那里受过这等气,当即气得老脸发紫。
但也有些黑心商贩以次充好,将霉米漂洗洁净,掺进好米中出售。
常氏嗓门极大,一下就吸引了很多人前来瞧热烈。
却不料,她竟是七王府的人!
不过就是几袋米罢了,虽有些霉味,但也不至于到吃死人的境地,大不了退几个钱,就当是打发叫花子了,莫非常氏还想把事情闹大不成?
恶妻啊,的确就是恶妻!
赵氏一听这话,立即火冒三丈:“你说谁是仆人?”
这么一想,掌柜赶紧叫店小二去府里请老爷。
常氏嗤笑:“我看不如何……秦家老爷,你这是在将我当叫花子打发呀,我嫁入牧家十余年,岂会连戋戋一顿螃蟹都没吃过?”
掌柜听得内心一惊。
昨日他见这妇人一口外埠口音,只道她并不是都城中人,故而才敢将陈米混在新米中,一并卖给她。
知是牧家人,心下不由舒了口气,挤出笑容道:“本来是大嫂啊,大嫂来自家铺子,如何也不先打个号召?”
就算对经商多年的牧家来讲,也不是一笔小数量。
“闭嘴,”常氏冷喝了一声,“雨秋的名字,岂是你能随便叫的?”
“是啊是啊,现在米价便宜,说不准没几日代价就涨了呢,这位夫人精打细算,真是贤惠持家啊……”掌柜在一旁,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就是怕常氏忏悔。
秦洪海不一会儿就急仓促地来了,见了常氏,只觉此人有几分眼熟,却想不起究竟在那边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