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洪海神采再次一僵,心道这常氏如何如此油盐不进。
“我说夫人,这货色售出概不退货的端方,您该不会不懂吧?”那掌柜仿佛换了一副神采。
这么一想,掌柜赶紧叫店小二去府里请老爷。
毕竟不是每户人家都如王爷、王妃这般宽待下人,有些大门大户只是看似光鲜豪阔,实则倒是扣扣索索的主儿,巴不得将下人当牲口使,至于平常的饮食,只要不吃死人就行……
若触怒了七王爷,他就算有十八个脑袋那也不敷的砍啊……
见常氏盯着那米如有所思,一旁的雨瑞凑上前来,多瞧了几眼。
“这还差未几。”常氏哼了一声,随他一同去了秦府。
恶妻啊,的确就是恶妻!
“是啊是啊,现在米价便宜,说不准没几日代价就涨了呢,这位夫人精打细算,真是贤惠持家啊……”掌柜在一旁,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就是怕常氏忏悔。
“小贱蹄子?你骂谁?”常氏怒不成遏。
秦洪海老脸一僵,声音不由自主抬高了几分:“曲解,都是曲解……如果早知来的是大嫂,就是借那狗主子一万个胆量,他也不敢将陈米卖给你啊!有甚么话无妨出来再说,莫要叫旁人看了笑话……”
“明显就是你这买卖做得不仁义,还口口声声说甚么货色售出概不退货,我奉告你,我七王府可不是好欺负的!”常氏冷哼。
这一瞧就瞧出了端倪:“不好,这是陈米,陈米竟然也敢按新米的代价卖,的确坑人!”
秦洪海听出此事另有得筹议,赶紧点头:“是是是,戋戋一顿螃蟹宴,未免太委曲了嫂子,不如……不如请嫂子去府中一叙,先用过午膳,再渐渐参议此事该若那边理可好?”
雨瑞依言闻了闻,蹙眉道:“如何一股子霉味儿?”
“我晓得不缺,这些东西屯着又不会坏了,能多屯点就多屯点吧。”常氏道。
掌柜听得内心一惊。
当初牧雨秋嫁给秦洪海时,明面上虽未带嫁奁,但老太太私底下往她行囊中塞了不下一万两的银票。
“你闻。”常氏捧起一把。
这永安街上的米铺,就属他一家买卖最差,店里的存粮如何都卖不出去,好不轻易来了这么一名脱手豪阔的主顾,连代价都不问就径直说要买百两斤,到嘴边的鸭子岂能让它飞了?
“既如此,那你吃一口给我瞧瞧?”常氏指了指翻开的米袋。
“嫂子?”赵氏猜疑地打量常氏,立即就明白过来,“我还觉得是那里来的婆子呢,本来是那牧雨秋的大嫂啊……”
却不料,她竟是七王府的人!
“性命?”掌柜闻言脸一沉,“胡说八道!我这铺子在永安街上开了整整八年了,那里吃出过甚么性命?”
“牧夫人,您莫非不知……这是秦家的铺子?”出了店门,雨瑞忍不住问。
他将常氏高低打量了一番,愈发确信此人就是牧雨秋兄长的正妻。
那掌柜见来的是位穿着华贵的妇人,赶紧亲身迎了上来:“这位客长,不知您想要点甚么?”
“牧夫人,王府的库房中不缺米。”随行的雨瑞小声提示。
“把你们铺子里这些米啊面的,一样给我装上个百来斤。”常氏道。
她先前不是没在别的府被骗过丫环,当时,每日的吃食皆带这类难闻的气味。
一一查抄之下,公然发明此中两袋大米光彩有所分歧。
来到府里,赵氏正巧也在。
旁的不说,那上万两的银票,必须得一五一十吐出来!
说着,叮咛店小二拿出布袋,一袋袋地装起了粮食。
别人微言轻,这类事,怕是只要老爷出面才管用……
发了霉的米面,天然是不能吃的。
那但是老太太留给牧雨秋的,如何着也不能落入了秦洪海与赵氏手中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