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未免,也贴得太近了些……
只是看着他一本端庄的模样,竟鬼使神差没舍得毒舌:“我……我只是感觉,有你在,我能够有些不便利……”
“不要胡思乱想。”他道。
秦雨缨揉了揉眼睛,她没看错,那就是幽怨。
“回……回皇上的话,这是七王妃,”宫女忙不迭地帮秦雨缨解释,一急之下忍不住结巴起来,“方才……方才七王妃听戏时被人泼了一身茶水,贵妃娘娘让奴婢们领她过来换衣……”
他的气味近在天涯,那环绕着她的手臂,那决计抬高的嗓音……统统都让她感觉莫名熟谙,仿佛,曾在那里见过。
与此同时,戏台上的“杜丽娘”水袖一挥,唱腔愈发宛转,那叫一个扣民气弦。
慌乱间,两个字就这么脱口而出。
陆泓琛替她拂去沾在裙摆上的茶叶,不假思考脱下了本身身上的黑长袍,披在了她肩头。
正中间的书桌上,还摆了一个精美的青铜小香炉,正袅袅地熏着香。
这些事,她临时还不能一一说给他听,不过总有一日,她会找齐两册医书,与阎王那厮两清。
她是天子的弟妇,若天子方才瞧见了她换衣裳……
皇上如何会在这?
一觉醒来,有双阖黑的眸子正定定看着她。
惊奇之际,房门“嘎吱”一声开了,月色下,陆泓琛棱角清楚的脸如此英挺。
待秦雨缨出了寝宫,来到戏台,一出戏已快唱完,人也散得差未几了。
人已经到了外头,躲是躲不了,出也出不去,若持续站在原地与天子面面相觑,则更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受……
男人怒极,那压抑的气味似要将她全部包抄。
薛贵妃内心猜疑,方才她听几个宫人群情,说皇上早在宴席散了以后,就去了她的寝宫,也不知会不会撞上七王妃。
一片片花瓣漂泊在水面上,嫣红如秦雨缨现在的脸颊。
秦雨缨本就削瘦,现在披着那广大的黑袍,小身板愈显薄弱,走几步便要将近乎拖地的长袍往上拉一拉……
提及来,连秦雨缨都忍不住要佩服那人下药的手腕。
秦雨缨摇了点头:“不过是一盏茶罢了,不碍事,我去换身衣服便是。”
可内心那莫名的苦涩是如何回事?
看着那一根根银针隔着衣裳正中穴位,薛贵妃不由啧啧称奇:“早就听闻七王妃有一手入迷入化的医术,没想到这扎针的伎俩,比宫中那些太医还要纯熟。七王爷真是个有福之人,娶了你,说不定他那病……”
秦雨缨一时结舌:“比如……”
夏季里衣裳层层叠叠,秦雨缨并未被烫伤。
陆泓琛“哦”了一声,也不知信是不信:“这么说,你那日不是去找欢乐佛的?”
“当然不是。”秦雨缨白了他一眼。
呃……
只不过,那人此时不该呈现在宫里,更不该是一身丫环打扮……
陆泓琛额角微僵,真是既好气又好笑:“本王叮咛厨房每日做十个酱肘子,让你啃个够。”
原觉得不去看陆泓琛,便能少几分赧然,哪晓得嗅着他身上熟谙的气味,竟不知不觉将视野转了畴昔……
她迷含混糊地展开眼,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乌黑,甚么也看不见,只听获得沉重的喘气。
不然,怎会平白无端叫秦雨缨给他扎针?
那略有些笨拙的背影,看得陆泓琛唇角微牵,久久忘了移开视野……
万一两人不谨慎撞见了,那多难堪?
陆泓琛气得不可,反倒是秦雨缨安抚起了他:“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放心吧,我命大,碰到难事必然会逢凶化吉。”
不一会儿,秦雨缨就扎完了。
此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不过是一桩鸡毛事,往大了说,她这算是勾引天子得逞,不但她本身名声扫地,连陆泓琛也会颜面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