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视野落入那双清澈动听的眸子里时,俄然一点也舍不得拿她撒气,连语气都不知不觉缓了几分。
仿佛……仿佛稍有不慎,本身本日就要横着出这扇房门……
雪狐睁大碧盈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仿佛盯着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当然不是,”秦雨缨点头,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我只是……”
“我……我临时也只想嫁你一人,没有再醮的动机。”她咬唇,好半天赋憋出了这么一句。
“你来帮我梳头。”她朝明月微微一笑。
紫玉簪细精密密镶满了七色宝石,瞧着非常夺目。
正思忖着,外头传来一阵喧闹。
“奴婢……奴婢不敢!”明月哪会听不出她话里有话,赶紧跪地磕起了头,“奴婢忠心耿耿,巴不得主子光辉腾达,独占王爷恩宠,只要主子一人得道,奴婢还不也跟着鸡犬升天?”
“是……”小厮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心中悔怨不已。
明月只感觉后背发凉,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心悸。
“另有谁对你油嘴滑舌过?”陆泓琛闻言语气微沉。
闻声他的声音,秦雨缨回过甚,眸中闪过些许惊奇:“甚么何时的事?”
“这簪子还配有一对玉镯、一根玉腰带,要不……小的派人一并取来?”管家问。
葡萄是从西域进贡来的,清楚不是这个时节的东西,不知为何却如此的鲜美甜美。
旁人听着这话酸溜溜的,明月却无端感觉,柳若儿是真没将那尊代价连城的翡翠观音雕放在眼里。
赐给侍卫也就罢了,赐给众侍卫又是何意?
说着,转目叮咛周遭下人:“你们都下去吧,我与明月有话要说。”
在本身身边待了八九年,想必对本身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万一瞧出点甚么不对劲来……
“太后娘娘驾到……”有寺人尖着嗓子道。
看着他盛满醋意的眸子,秦雨缨俄然很有扁他的打动。
陆泓琛径直翻身上马,小厮战战兢兢看着他大步入了府门。
“这是何时的事?”陆泓琛问。
妾室的嫁衣天然不是正红的,而是深粉的,在明月印象中,柳若儿从未穿过如此素净的衣裳。
“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张如花似玉的脸……”柳若儿掀起她额角的发丝,啧啧点头。
陆泓琛并不附和以退为进,语气不容辩驳:“本王会命令将她赐给众侍卫。”
“先前在宫里,你我皆是宫女,现在我当了侧妃,你却仍只是个小小的丫环,你心中可有怨气?”柳若儿接着问。
“柳女人……”明月壮起胆量,正要问问梳个甚么发髻好,话还没说完,就被在一旁候着的喜婆打断。
“在你心中,本王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夫君?”陆泓琛深深蹙眉。
“姨娘如此貌美,比那王妃不知强到那里去了,假以光阴,这‘姨娘’二字,说不定就要改成‘娘娘’了呢。”那喜婆瞧出她的不悦,赶紧又道。
喂喂喂,这底子就不是重点好吗?
“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柳若儿问。
“你倒是敢,”陆泓琛剑眉微挑,勾起她小巧的下巴,“也就在本王面前如此牙尖嘴利,被人欺负到如此境地,另有闲心坐在这吃葡萄,是在等本王返来替你出气?”
“明月,你脸上的伤如何了,来,我瞧瞧。”她朝明月招了招手。
这类解释,听起来未免也太对付。
外头传了一声轻咳,是管家带人过来送东西了。
所谓的光辉腾达、独占恩宠,柳若儿压根没听进耳朵里。
太后?
“人是会变的,先前我谨小慎微,只是怕抢了那秦雨缨的风头,遭她妒忌谗谄,现在我也是这七王府的主子了,何必再战战兢兢?”柳若儿说着,又从下人手中接过那光彩夺目的紫玉腰带,亲手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