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卿来不及躲闪,下认识闭紧了双目。

这衣裳不是她的,这身份也不是她的……

她好不轻易逃出冷宫,却赶上了烧杀掳掠的叛军,他们砍下她的头颅取乐,将她扔在泥泞里,任由马匹踩踏。

脚步逼近,许卿卿却无半点躲闪之力,被抓停止臂,重重掼在了外头的雪地里。

“苧玉公主,请吧!”狱卒将她重重推动了栅栏里。

所谓的军妓营,是用栅栏围起的一片荒地,紧挨着城郊叛军的安营扎寨处,便利叛军“随时取用”。

换做平时,军妓营中的众女子定会心有戚戚然。

“躲甚么,谁不晓得你豢养面首、*后宫,比起你爹阿谁昏君有过之而无不及?”狱卒对她的惶恐失措嗤之以鼻,深觉这女人装模作样起来还真有一套。

泓亲王府,白雪皑皑的天井中鹄立着一个偌大的金丝笼,笼中昏睡着一名女子。

还没来得及看清四周的气象,就有一只手伸入金丝笼,捏住了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了头。

言罢,拂袖命令:“来人,将这女人丢进军妓营!”

叛军攻破城池后,母亲死于战乱当中,本来而她也难逃一死,是苧玉公主的舅母——袁夫人,派人救下了她。

她一口口喝下了那汤,沉甜睡去,做了一个极长的梦……

大刀呈褐红色,披发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也不知沾了多少无辜之人的血。

“小贱种,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他气急废弛,拔出腰间的大刀就朝许卿卿的脑袋砍来。

可眼下被欺侮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令她们家破人亡的昏君——骊帝之女。

这一口深可及骨,和着血、带着肉。

而他的声音竟比眸光还要冰冷:“开门,拖出来。”

身后的两个狱卒,盯着她乌黑的脖颈,喉结皆动了动。

那人顿时惨叫连天——本就不是甚么威武之人,不然怎会被派来看管这小小的军妓营?

不晓得的,恐怕还真会觉得她是甚么良家女子哩!

另一人啧了一声,不假思考地辩驳:“前朝皇后算甚么,那昏君从越国抢来的徐妃才是真绝色呢……如果能尝尝那美人的滋味,就是把刀架在脖子上让我死也值了!”

一袭碧色烟罗裙将她的躯体勾画得曼妙有致,可惜压根不敷以御寒。

一桶水兜头而来,许卿卿薄弱的罗裙立即湿了个透。

“看来你是不肯说了?”他问。

许卿卿悚然一惊,连连今后躲。

她整天与母妃待在冷宫里,哪会晤过那传国之物?

……

袁夫人将她领到袁府,亲手喂了她一盅热气腾腾的乌鸡汤。

这世上,只要死人和哑巴是不会说话的……

许卿卿慌乱地点头,手被紧紧桎梏,再也没法比划出半个字来,饶是急出泪来,还是无计可施。

她该如此奉告他,本身底子不是苧玉公主,而是被打入冷宫的徐妃之女……

等等……他方才说,许苧玉?

难怪这男人笃定她晓得玉玺的下落,本来是将她当作了苧玉公主……

许卿卿冒死点头,想要解释,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父皇共有后代数十人,就属她出身最寒微,她又怎会晓得那传国玉玺的下落?

北风一刮,寒意深可入骨。

只要许卿卿在乎。

她吃痛,却不敢挣扎,恐怕惹怒了面前这冰山般的人,四目相对,那惶恐几近要溢出眼眶。

“是!”

梦醒后,便到了这金丝笼里。

许卿卿茫然点头。

那是她的娘亲,是甘心吃糠咽菜、忍气吞声,也毫不让她受一丁点委曲的娘亲!

这些大多是朝廷要犯的妻女,本来被关押在都城的监狱里,曜王率叛军篡位即位后,将她们赐给了部下的将士,以慰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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