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如翦水的秋瞳微弯,淡淡笑意泛动在此中,她让青竹搀扶我起来,“你能来奉养我,我也欢乐。”
“此事已经结束,今后莫要再提。”她微叹一口,“只是委曲了你,传闻你在牢房里受了很多科罚。”
我淡淡应了一声,“本日是新妇进宫觐见的日子。”
应下了皇贵妃的叮咛,我从大殿中退了出来。皇贵妃心细如发,晓得我在浣衣房的境遇并不好过,特地叮嘱让若怜一起伴随我去,也是给了我莫大的颜面。
“五爷,你等等臣妾。”紧接着传来一声含着孔殷的声音,在珠饰环佩的拥簇声中一片桃红的衣摆从面前摇摆而过。
我的额头贴着冰冷的黑玉瓷砖地板,冰冷的寒意仿佛伸展进了心底深处。
我低垂着眼,“奴婢不委曲,这点委曲对奴婢来讲算不得甚么,奴婢一向信赖皇贵妃会还奴婢公道。只是这么草草了事,未免让皇贵妃平白的接受了很多。”
皇贵妃本日穿戴不是昔日富丽昌大宫装,而是一袭家常服色,丁香色金丝软罗裙,轻丝细纱,裙上用极细的蚕雪冰沙丝线绣成清淼烟波,与银萤繁花广陵上衣上的用金银线绣就而成的粉红合欢花相互照应,流光似锦的服饰透着繁迷的光彩,万千乌黑的发丝梳着堕马髻斜斜落着。
如许粗陋的来由未免太经不起考虑,我眉心紧蹙,抬头唤道:“皇贵妃……”
经太重华门的时候,我远远看到一抹熟谙的身影,若怜缓慢的拉住我在站在长街一侧,我垂下头,半晌后一双鸦青锦纹的矮靴从面前快步走过。
我也施了礼,听得皇贵妃又说,“浣衣房想必另有你要清算的东西,你晚些与若怜一同去吧!”
她身形微动,一袭衣裳上的华光模糊浮动,启唇道:“重阳节的事情已经有了定论。”
皇贵妃打量着我,温言道:“如何穿的如此贫寒,你现在在那里当差?”
我低头,微抿唇,朝皇贵妃一福,“能服侍皇贵妃是奴婢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