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翻译,查字典这类事该当由你来干,对吧?”他不动声色地反问。
我正筹算走,俄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的词典呢?词典还我。”
“Kiwi是新西兰的一种鸟。而猕猴桃的原生地在中国,千万年来就在这里土生土长。唐诗里都说‘中庭井栏上,一架猕猴桃’。直到1904年才由布羽士传入新西兰。你爱叫它甚么随你便,总之,我就不叫它Kiwi。”
这一说我更愁闷了。那字典是沥川之前送我的。有次逛新华书店,瞥见了这本字典,我嫌贵,拿在手上想了半天舍不得买,还是沥川掏的钱。我因而在扉页上还写了“沥川赠”三个字。厥后沥川走了,我还得用这本字典,一瞥见“沥川”两字就来气,便又用玄色的暗号笔在上面打了一个大叉,又粗又黑,将原字根基覆盖了。估计苏群没看出来。
“……不是。”一个月六千,另有丰富的年关奖。让我辞职,我喝西北风去?我倒不怕丢事情,这“暴力攻击下属”的罪名我可不能沾上。沾上今后谁还敢用我?
我溜到餐厅,要了一碟辣椒鱼块和一碗红米稀饭。
“谢灵运和陶渊明,是中国山川诗和故乡诗的初创人。”
“不认得。”
“谢灵运是谁?”
“他是永嘉太守。”
我想了想,说道:“如果你现在有空,我想把明天早晨的翻译做完。我不想迟误你的事情。”这话的语气显得仿佛我在求他,大大减弱了我一贯倔强的态度,我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
“苏先生。”
“这句话,‘Pond grows with spring grasses; Garden willows vary the birds that there chirp. ’就是他的千古名句?”
“苏群?”他眉头一皱,“他跟你说了些甚么?”
U盘就在我的钥匙琏上,我摘下来递给他,瞥见他把它插入USB端口。
“还说没砸,他痛得半天站不起来!那字典上还写着你的名字。谢小秋,是不是你?”
“我问谢灵运,你提陶渊明干甚么?”
“没有。他是下属,我是部属。他说甚么我听甚么,没冲突。”我的语气斩钉截铁。
我排闼而入,穿过客堂,超出书房,到他寝室门口,门没关,可我还是敲了拍门。
他诚恳地点头:“明白了。”
我的嗓音顿时降落了五分贝:“没有,我没有……砸他。”
“但是——”他沉吟半晌说,“你仿佛……嗯,和王先生,有冲突?”
他的语气突然变硬,调子微微上扬:“你确信,你是拿字典给他,而不是用字典砸他?”
他想了想,说:“你歇息。”
他的目光回到屏幕上,手在电子感到器上缓慢地画图:“不消了。我本身能够查字典。”
“哦。”
“你在这里歇息,随时待命。如果我要见甚么人,你得过来当翻译。”
“人为照付吗?”
“不熟谙。”我果断点头。
每天早上八点,CGP都有一个三非常钟的见面会,各部人马汇报本身的事情停顿。不过张少华说我能够不去。因为我是翻译,实际上只为沥川一野生作。如何事情,由沥川和我协商着办便能够了。既然老总发了话,我这个懒惰的人乐得安逸。干脆一个会也不插手。
“那就费事你奉告苏先生,是你没空,不是我不想事情。”
我一听愣住。先头还觉得他负气,看模样他还真要本身翻译。他就认得九百五十个汉字,我打赌这六年他起码忘记一半,能不能看懂《读者文摘》都成题目。
“有!我有最新版金山辞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