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四维的表情也轻巧起来，略一沉吟，“黑水，缺啥你就去山外采买，大年夜要让兄弟们过一个有生以来最痛快的年！”
因为，飞鹰堡的灯油大多被拿去做了火把，以是，偌大的一个大堂里只燃着两堆篝火，两盏油灯，显得有些暗淡。
就在此时，模糊的抽泣声蓦地响起。
她灵敏地发觉到，李四维明天有些变态。
“柔儿、若兰，”李四维悄悄地又喊了一声，脸上的柔情已然浓得化不开了，直融到了声音里，“这个天下……有你们真好……”
“啊……”伍若兰好似俄然想起了甚么，一声惊呼，伸手就去抓起一个窝头，送到嘴边狠狠地啃了一大口，含混不清，“明天早晨，该俺和小占姐姐值夜呢！”
“好啊！”伍若兰赶紧点头，笑眯眯地望着他，“不过，俺和柔儿姐姐忙的时候，你要帮俺们清算碗筷……”
说着，李四维一望孟七和富察莫尔根，“收敛尸身的事由预备营和直属连做……新兵需求熬炼！”
固然这么说着，李四维却赶紧整了整衣帽，大步流星地往门外去了，心中却在暗自祷告:兄弟们，可莫学老子……要把持住啊！
“嗯？”两个女人望着他，神采迷惑。
宁柔赶紧起家去倒了碗茶水过来，递到了李四维面前，满脸苦笑，“还好茶水凉了……快喝点。”
“唔……唔……”李四维赶紧点头，低头凑到碗边用力地吸了一口，“咕噜……”和着还没嚼烂的窝头吞了下去，立马龇牙咧嘴起来，“唏……烫……唏哈唏哈……好烫……”
“嗯……”宁柔星眸半闭，俏脸通红，沉重的鼻息中披发着甜美的芳香。
矮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菜粥，披发着淡淡的暗香。中间是一个大盘子，堆叠着六个黄橙橙的玉米窝头……淡淡的苦涩气味在氛围中满盈。
伍若兰满脸欣喜，“俺还觉得你忙忘了呢！”
这事不好弄啊！
“嗯，我明白。”宁温和顺地点点头，悄悄地起家，“还没吃饱吧？我再去拿点窝头……”
伍若兰一边用力嚼着，一边点头，笑意盎然，“俺才不得……学他！”
李四维摇了点头，缓缓地开了口，“安然，你们连卖力挖坑，就在北边的山岳下。”
客岁大年三十，李四维率部驻扎在五河村，团里杀了年猪，他和兄弟们一起吃了顿猪肉炖粉便条。
一时候，房间里温馨了下来，唯有油灯的火苗跟着门缝透出去的夜风悄悄地跳动着，摇摆生姿！
伍若兰赶紧拥戴，笑眯眯地盯着李四维，大眼睛弯成了新月儿，“就是，慢些吃，又莫人跟你抢，先喝口粥……莫哽到（噎着）了！”
李四维坐在一旁，只是望着两个女人傻乐，“呵呵……”
苦中作乐也是乐嘛！
谁若杀我袍泽，我必杀之……这就是这个年代里甲士的血性！
“对对对！”众将赶紧拥戴，顿时合座欢笑，“要吃肉，要喝酒！”
“是！”孟七和富察莫尔根赶紧承诺。
宁柔悄悄地望着李四维，目光中异化着七分柔情两分宠溺另有一分担忧，“四维，你咋了？”
“呵呵……”李四维只是望着两个女人傻笑。
在野店集、在平邑城、在滕城外、在峄城，在台儿庄外、在寿县城外、在八公山下……在横山岭、在野人寨、在富金山下，在金刚台上、在知名山上……在那一场场血战中，很多兄弟都倒下了，永久地倒下了，过不上这个年了！
宁柔悄悄“嗯”了一声，赶紧从李四维怀里站了起来，去清算碗筷，“每逢佳节倍思亲呢！是该让他们早些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