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撩袍角,再次跪下了:“求父皇准儿子去大理寺,督办东宁府尹亏空军饷一案。”
唔……
父皇点头:“很好。”说着顺手拿起一张泥金笺,缓慢地写了几行字,边写边说:“对了,把你的人叫返来吧。崔寺正那边,天然有人护他全面。”
我看他面有难色,又说:“我晓得大理寺的卷宗不能随便外借,但是父皇的意义,是让我亲手督办这案子――”
他把那张手令给我,摆摆手。我正想辞职,他俄然又想起来甚么似的,叫道:“等等!另有件事――怀安三年前和宋皇订的盟约到期了,宋皇邀他去谈续约的事。他这一去没有几个月回不来,你明日起,每天来上早朝吧。”
我参那几人的罪名是个很广泛的办案不力,父皇竟很痛快地把他们都撤职了,又当场问我有没有甚么人能够继任寺卿。我胆战心惊地往文武百官内里扫了一眼,最后说:“翰林院韩学士。”
何昭领命去了。我呆坐苦笑。想不到我也学会说如许的话了。
韩笑卿一杯一杯地往嘴里倒酒,说话也有些不清楚了:“我本来劝他,立即放弃功名,远走高飞,找个处所隐居,再也不要返来……他不肯;我又劝他,如果他真要在朝廷再呆下去,那就攀一门好婚事,找个背景……”
韩笑卿仿佛并不在乎:“他们倒不见得和那罗耀祖有多深的友情,只不过,他们吃准了我们这回仍旧会像以往那样不了了之,随大流做个模样好奉迎苏相罢了。”听他的口气,仿佛对苏氏非常不满。
父皇贤明啊……
罗耀祖人在东宁,亏空的,天然是要送到万远川军中的军饷。这事三年前就被人捅了出来,可万远川拿他没体例。现在父皇给万远川增了二十万的兵,万远川有底气说话了,连上三道奏章告他。
“我姐姐还在的时候倒是常来串门,只是她过门不到两年就亡故了,我睹物伤神,没心机再来……再到厥后,这宅子充了公,更进不来了。”
我难堪地干笑一声:“呵呵,本王……想多看看畴前的案子的卷宗,好学学前人是如何办案的。”韩笑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前人……说句不敬的话,前人办的案子,就桩桩明白,件件公道么。”
我当然晓得他那是用心说来激我的,但是我两手空空,离了父皇寸步难行,也是究竟。
崔叔闻寄返来的公文上面,只要公事公办的两句话――他到了东宁以后就开端调查罗耀祖,现在临时没找到甚么证据。
何昭顿时就到。我未几废话,直接问他:“我们府里的侍卫,连你在内,一共有多少?”他拱手:“禀王爷,连部属在内,一共四十六人。”
我叫他们各自归去做事,也未几话,就找了张桌子坐着,耐着性子看他们办事。起先他们都另有些拘束,到厥后就都放松了,该干吗还干吗。我冷眼看着,好轻易捱到下午,该走的都走了,我才把尤琮叫过来:“本日我听到到两位少卿在说罗耀祖案的事,有些不明白,不知是否能够把此案的卷宗借给我,今晚带归去看看?”
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小迢”,是崔叔闻。
我一咬牙:“去!”
另有那句能把我气死的话:“下官确切是感觉王爷你手中无钱无权无兵无马,才想要另攀高枝的。”
我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回府以后要再加派十小我去庇护崔叔闻。
父皇抬起眼皮微微一笑,把手中的折子扔了过来:“本身看吧。”
现在,我终究能够帮他把绊脚石都踢走。
他现在如同置身于狼群虎穴中,步步凶恶。我不成以再畏缩。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纸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才有些不舍地把它还给韩笑卿。韩笑卿又扫了一眼,才长叹一声:“真难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