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准。
“我姐姐还在的时候倒是常来串门，只是她过门不到两年就亡故了，我睹物伤神，没心机再来……再到厥后，这宅子充了公，更进不来了。”
以是我也信他。
韩笑卿悄悄一笑，俯身捡起它们：“王爷别怕……下官的大姐，恰是崔灏的夫人；下官，是叔闻的娘舅。”
我装出一副求知样来：“韩大人，此话怎讲？”
韩笑卿闷笑：“好主张。只不过……如果皇上真准了，我们也不消查了，就把脖子洗洁净等着丢脑袋罢。”两小我苦中作乐地哈哈干笑几声，我有些懊丧。
我一撩袍角，再次跪下了：“求父皇准儿子去大理寺，督办东宁府尹亏空军饷一案。”
我恨不能把他们都绑起来狠狠抽它几百鞭子――亏空军饷那么大的案子，一群人查了三年都查不明白，现在要崔叔闻一小我以身犯险！
韩笑卿仿佛并不在乎：“他们倒不见得和那罗耀祖有多深的友情，只不过，他们吃准了我们这回仍旧会像以往那样不了了之，随大流做个模样好奉迎苏相罢了。”听他的口气，仿佛对苏氏非常不满。
第二天早朝过后，我递牌子进宫求见父皇。从激烈的阳光下进到那阴风阵阵的文澜阁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行完礼，眼睛总算适应了室内阴暗的光。父皇就坐在那书桌前面，斜倚着一个鼓鼓的靠垫，一手拿着一本折子，另一手手指闲敲着桌沿。他仿佛早就推测了我会来，叫我平身以后，张口就问：“说吧，想去那里？东宁，还是大理寺？”
一刹时，崔叔闻的话又莫名其妙地回到耳边：“这大奚国的国库中，王爷你能够调用多少黄金白银？大奚国的五十万铁骑中，王爷你能变更多少人马？大奚国的朝廷官署中，有几人听王爷的调派？王爷你如果出了甚么差池，文武百官中又有几人会为你说话？”
我吞吞口水：“那么……那件事……真的没有本相明白的但愿了么？”
从父皇那边出来，我立即就拿着他的手令，去了大理寺。
李白说，“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就是我们现在这状况。
全都是废话。
那信很快交给信差送出去了。也到了该回家的时候，我按例找借口留下来，钻进放陈年档案的屋子里去，一张纸一张纸地翻。那边面为着防火，灯笼都是牢固在墙角的，隔着层层的柜子，光芒极暗。要不是我的眼睛在黑暗中也能看得见，可别希冀能在密密麻麻的纸上找到甚么。我在内里找了十来天，连一个柜子的档案都没看完。我坐在地上渐渐翻着，俄然一丝飞灰吹进了我鼻子里。我一个忍不住――
我提起笔，又放下了。
现在，我终究能够帮他把绊脚石都踢走。
我说：“韩大人，你现在就给崔大人回个信吧，就说我们这也没啥停顿，叫他渐渐来，说得越惨越好。”
――崔叔闻要娶怀碧是他的主张？难怪那天我表示了崔叔闻会立室以后，他竟然那么高兴……
十四天以后，崔叔闻解缆后寄返来的第一份公文终究送到了大理寺。
这来往的公文不晓得要颠末多少人的手，我们本身说得难过点，也好让他们放松警戒。
“啊――嘁！”
韩笑卿低头：“本来是要诛九族的极刑――皇上已经网开一面了，另有谁敢再提昭雪的事？我在翰林院坐了十几年的冷板凳，本想着苟延残喘，循分守己地拖到告老回籍就完了……谁知，谁知竟让我能再见到小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