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比及了那儿,我就给师姐弄碗姜糖水。你暖暖身子就没事了!”小柳儿最佩服松文的话,她拉着雨梅的手,立时抖擞了很多。
傍晚,城外。两辆平板马车在通衢上前后而行。车上载着芳苑梨园十多口人,他们毕竟还是得走的。
听了雨梅的话,世人又是一阵感喟。本来芳苑梨园在瑞城的大剧院里唱了有一年多,票房越来越火,大师都觉得今后能够立稳根底了。谁知半年前有个杨清玹找上门,说他是大族子出身,因为酷好演戏被父亲赶出门来,想在他们这里搭班唱戏。包银无所谓,只要能让他下台就行。
雨梅、小柳儿,大邓佳耦和几个女眷坐在松文赶的头一辆车上。前面小槐那辆车是鼓乐班子和一群跑龙套的年青后生。雨梅已卸了妆,穿一身浅显的素花衣裳。乌油油的长辫垂在腰下,额头光光的,发髻正中的美人尖分外显眼。此时她面色潮红,小柳儿碰到她的手感受冰冷凉的,不由体贴肠问:“师姐,你是不是病了?”
本来松文感觉他身份不明,有些疑虑。但谢雨梅却被杨清玹身上那股书卷气给吸引住了,她劝松文不如让他留下来尝尝,也算是帮他一条前程。岂料这杨清玹台上的工夫还真不俗,南腔北昆、念唱作打,多少戏文了熟于心。更兼一段天生的风雅情韵,与雨梅搭起才子才子戏来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在芳苑梨园的人看来,松文一点都不像个班主。他台前台后无所不包,全班衣食住行无所不管。就在刚才,他还让大邓去照顾已有身的媳妇葵花,而本身则拿过鞭子驾起车来。他只想着不能叫爹绝望,不能叫大伙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没吃没喝。他特别记得爹临走时叮咛他,必然要庇护好师妹雨梅。
本来觉得日子能够就此安宁,芳苑梨园凭着岁寒三友松竹梅能稳扎瑞城营盘。可哪知事情总有变数,十多天前,杨清玹俄然不辞而别。倒是和靠暗盘发财的范六爷的mm范大蜜斯走到了一起,二人卿卿我我,范家竟要招赘杨清玹入门为婿了。这才产生了明天剧院里的一幕,雨梅平白被辱,自恨所托非人。红极一时的芳苑梨园再无容身之地,不得不凄惨痛惨远走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