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贵家的不乐意了,“一个大男人如何扭扭捏捏的,让你一块儿用饭,那是为了谢你给大柱子的剑,你看看大柱子乐得跟捡了金元宝似的。你非得本身回柴房,是不是嫌弃我们娘几个?是不是你仗着本身熟谙几个字儿,感觉跟我这几个粗人一桌用饭丢脸了?”
长生拿出一把一尺多长的木剑,温言安慰道:“男孩子不能哭,你看这是甚么。”
赵大玲充满但愿地看着长。长生在赵大玲殷切的目光下夹了一块儿鱼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喃喃道:“跟我母亲做的鱼是一个味道。”
“蒸鱼多腥气!”友贵家的皱眉道,“就剩几条了,你别糟蹋了那鱼。”
熬上鱼,另一个灶上的馒头也蒸好了。赵大玲又做了一笼屉的枣塔馒头。这是北方过年的传统面食,一层面皮,一层红枣做成塔形,取节节高升之意,最后用八角蘸了红颜料在枣塔顶端点出一朵红花来。赵大玲一时髦起,又用面裹着红豆沙做了一笼屉孩子们吃的豆沙包,用剪刀剪出小兔子的耳朵,小鸭子的翅膀和小刺猬的一身刺儿,用红豆做小植物的眼睛,两个笼屉摞在一起上灶蒸。
“哦,本来你娘也是个厨娘。”友贵家的恍然大悟。长生不知如何接话。
赵大玲劝了友贵家的,又安抚大柱子。大柱子不依,泪花在眼里打转,“我只尝了尝鱼汤儿呢,他们凭甚么都拿走了,一个鱼尾巴都不给我们剩下。”
“你娘也这么做鱼?”友贵家的一边夹菜一边问道。
赵大玲这才放心下来,抿着嘴在一旁笑。友贵家的点头不已,“听你说话如何总感觉这么累得慌!”
大柱子咂着嘴,意犹未尽,“姐,真好吃,我要吃鱼!”
长生踌躇了一下,方躬身道:“那鄙人恭敬不如从命。”
赵大玲拍掉大柱子的手,“这么大了还吃手,脏不脏!”从锅里用筷子蘸了点儿汤汁儿伸到大柱子嘴里,“尝尝,咸淡合适吗?”
“放心吧娘,我一早瞥见篓子里有这么一条江鱼,刚才熬得都是鲤鱼和鲢鱼,这江鱼是最合适清蒸的,我不消上锅重新熬,上蒸笼蒸一下,一盏茶的工夫就得。”
“娘,您尝尝这个鱼。”赵大玲给友贵家的夹了一筷子,又加了一块儿鱼腹上刺少的肉给大柱子,“柱子,你也尝尝。”
大年三十,各院的活儿都已经做完了,有等不及的仆人已经早早地来守着厨房领年夜饭了,一进厨房都无一例外埠吸着鼻子,“甚么味儿?这么香!”
“现在不能吃,一会儿用饭就能吃上了!”赵大玲刮刮大柱子的小鼻子,“先去玩儿会儿,等炒完这几个青菜便能够开饭了。”
赵大玲接过来一看,长剑雕得很邃密,剑柄上还雕着斑纹,顶端有一个镂空的圆孔,“嗯,转头姐姐在剑柄上给你穿个红色的穗子,那样耍起来才都雅。”
友贵家的也咂着嘴点头,“倒是没甚么腥味儿,就是太寡淡了,不如熬的鱼入味儿。”
熬鱼的香味已经飘散出来,味道鲜美之极,仿佛从香味儿里伸出了一只小手一样勾着人的味觉神经。大柱子含动手字头眼巴巴地看着赵大玲,“姐,你做甚么呢,这么香!”
友贵家的也笑了,“小皮猴子,谨慎着耍,别把屋里的东西砸了。”友贵家的擦了擦手,“得了,鱼没有,我们一样得吃年夜饭。”
“这边的灶都熄火了,再重新燃烧熬鱼得几点用饭啊?算了吧玲子,你兄弟也饿了,我们拼集一顿,赶明儿再炖一锅鱼,提早把我们吃的盛出来,免得那群没脸的乱抢。”友贵家的刮刮几个盆底儿,将菜装了盘子,倒是也够一家人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