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玲抿嘴而笑,俄然想起来还不能掉以轻心,“不对,老婆没有,那小老婆呢?妾室呢?通房丫环呢?红颜知己呢?……”
长生当真地摇点头,“顾家祖训:除非原配无所出,不然不得纳妾。父亲平生也只要我母亲一名老婆,锦瑟和鸣,羡煞旁人。正如你所说的‘平生一世一双人’。”
长生从速点头,低声道:“我尚未结婚。”
白日里友贵家的盯得紧,赵大玲连跟长生说话的机遇都没有,只能竖着耳朵听着院落里的动静,晓得他在劈柴或者是在担水。她能够轻而易举地从喧闹的脚步声中辨认出他的脚步,舒缓轻柔,带着安闲的节拍,仿佛走在烟花三月的杨柳岸边。她细数着他的脚步,冷静计算着他与本身之间的直线间隔,每一次靠近都感受轰然心跳。
长生抿着嘴点点头,将杯子递还给她。
长生的脸一下子红了。赵大玲不满地催促,“到底有没有?”
赵大玲一时语塞,随即转转眸子霸道说道:“这是个思惟认识的题目,不在于你能不能,而在于你想不想。你说内心话,你想吗?”
赵大玲感觉本身捡到了宝,在三妻四妾流行的当代,竟然有长生如许的异类。“平生一世一双人。”她喃喃念着,俄然感觉满树的枯枝都要开出斑斓的花朵来,表情仿佛放飞的棉花糖,浮浮悠悠地飘在半空中。她满怀等候地问:“那,你想过和谁‘平生一世一双人’吗?”
三天后,丹邱子身边的小道姑来到御史府,向夫人道:“我徒弟丹邱子让我来向夫人回话,徒弟亲赴玉泉山拜见了师祖玉阳真人,真人尚未出关,但她白叟家在云泉山的紫金山颠斋醮做法,卜得一挂,贵府鸾星覆盖、气运悠长,并无灾害,也没有邪魅捣蛋。玉阳真人说她功满出关后必来贵府拜访。徒弟让我转告夫人,之前的事是一个曲解,请夫人先放了赵大玲,待真人前来再做筹算。”
只是夫人虽不敢质疑玉阳真人的说辞,但总感觉玉阳真人是因为长生所说的商定一事成心放过赵大玲,心中还是有个疙瘩。府里放着这么一小我,睡觉都不平稳,故意把赵大玲弄出去,又担忧玉阳真人来了见不到人会见怪下来。思来想去,只能先不动声色地把这件事儿压下去,等玉阳真人前来。
玉阳真人多少年没有在俗世中现身过了,现在竟然说要亲身来御史府,夫人且惊且喜,“果然能见玉阳真人的真颜,也是府上几世修来的福分了。”
长生声音中透出苦涩,“‘报酬刀俎,我为鱼肉。’我不想你一辈子过这类日子。你有机遇跳出这类糊口。”
赵大玲凝声屏气地等着长生的答复,他却久久不说话。长生明白赵大玲的情意,也明白本身对她的情意,只是奴婢的身份,让他没法将承诺说出口。男儿立业立室,让妻儿衣食无忧,受人尊敬是贰心中最根基的认知,但现在的他除了满腔热忱,却没法给她带来任何糊口上的保障和根基的社会职位。
夫人送走了小道姑,让人从内院的柴房里将长生和赵大玲放了出来,只说之前是个曲解。又严令五申当日在枕月阁里的人都要守口如瓶,不得泄漏出去,以免给御史府惹来费事。赵大玲名义上还是五蜜斯枕月阁的丫环。五蜜斯胆量小,到夫人跟前哭诉了一番,不敢再要赵大玲,反被夫人骂了一顿,让她不要肇事。
丹邱子因之前认定赵大玲是妖孽,还做了法度,此番又说是本身弄错了,自发打脸打得啪啪的,以是没有现身,只派了小门徒前来交代一声。赵大玲的身份被玉阳真人压了下来,平白让丹邱子背了个黑锅。丹邱子固然不敢违背师命,但心中暗恨不已,感觉这件事上丢了脸面,干脆对外宣称要在道观中闭关修行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