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也道如此,帮腔道:“真人有所不知,外院厨房有一个小厮精通文墨,定是他们朝夕相处,那小厮教会赵大玲识字的。并且这赵大玲是御史府的家生子,我已将她许配给官奴长生为妻,不日结婚的。这待嫁女子总不好入到您门下吧!”
《南华真经》既为《庄子》,是道家学派的典范著作。赵大玲双手接过,翻开第一页朗声念叨:“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夫人将仆人的坐位让给了老夫人,老夫人跟玉阳真人客气一番方落座,探身道:“先向真人道贺,得以觅得佳徒。真人不拘一格招纳弟子实在是让人佩服。灵幽出自御史府,也是我们全府的光荣。现在老身有个不情之请,想收灵幽女人为老身义女,也算是沾沾真人收徒的喜气,不知真人意下如何?”
赵大玲晕乎乎的,多了徒弟就算了,如何又多了个老干妈呢?这会儿也没法计算太多,认就认吧,当下纳头便跪,“灵幽拜见义母。”
玉阳真人不语,顺手将赵大玲手里的书翻到前面,赵大玲会心,接着念叨:“天下有至乐无有哉?有能够活身者无有哉?今奚为奚据?奚避奚处?奚就奚去?奚乐奚恶?夫天下之所尊者,繁华寿善也……”
“慈儿休得无礼。”夫人斥责了柳惜慈,又向玉阳真人道:“真人勿怪,小女也是一时情急怕真人被这女子骗了。真人天然不会事前奉告她书中内容,或许是她向别人问过,背下来开首几句。”
会客堂中,夫人打发走了几个庶女和统统的仆人,只留下了二蜜斯柳惜慈,这才灰白着脸问老夫人,“母亲,您如何不但免了那贱婢的奴籍,还认她为义女呢?”
玉阳真人扫了一眼夫人,转头问赵大玲,“你本年多大了?”
“好,好,乖女儿,快起来吧!”老夫人笑着抬着一下赵大玲的手臂,赵大玲就势站了起来。老夫人将头上的一根和田玉镶嵌红宝石的簪子从乌黑的发髻上拔下来插在了赵大玲的头上,“来的仓猝,也没筹办甚么,就这根簪子还是个老物件,全当是个认亲礼吧!”又一叠声地叮咛府里的仆人,“去给灵幽蜜斯清算出一个平静的院子,让她们一家人搬出来。”
夫人沉默不语,二蜜斯犹自哭闹道:“孙女不依,就该还让阿谁贱婢持续烧火扫地,做一辈子奴婢。凭甚么她现在成了府里的主子不说,辈分还比我高?”
老夫人烦躁不已,“你如何这么不懂事。玉阳真人如果要消弭赵大玲的奴籍不过是易如反掌,我们何不做个顺水情面。她是先帝爷的妹子,现在的圣上都要叫她一声皇姑姑。我认她的弟子为义女,攀上这层干系对我们御史府来讲只要好处没有坏处。你光想着嫉恨,如何不想想这玉阳真人的关门弟子出在了我们御史府,不管如何说也是御史府的光荣。要怪就要怪你没阿谁本领做真人的弟子,反而便宜了一个丫环。”
柳惜慈白着脸,恨声道:“会念几句《南华真经》便是开了天眼么?那这么说,这屋里的几小我,包含我几位庶妹都是开了天眼的。”
世人抬眼看去,只见老夫人拄着拐杖在丫环的搀扶下走进屋来,“不知真人携几位高徒前来,老身有失远迎,还望真人包涵。”
玉阳真人沉吟了一下,这赵大玲也委实是身份太低了,说出去不好听,如果能为老夫人的义女,倒也说得畴昔了,当下叫过赵大玲,“还不快谢过老夫人抬爱!”
赵大玲低头跪在地上,落落风雅,气定神闲,看都没看二蜜斯一眼。夫人神采发青,勉强压下惊怒问玉阳真人道:“真人,这翠羽鸟会不会弄错了,此人是鄙府一个末等丫环,字都不识一个,如何会是有慧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