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一个守门小校见得一支打着“马”字灯号的数百骑卒奔驰而来,到得城下方勒住马。虽观其礼服灯号俱是友军式样,但是不知是故作姿势还是想耍威风。那小校指着城下众骑卒,厉声喝问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免得刀剑无眼!”
“如此,便多谢马都尉了。”城头的廖虎亦是笑道。
这支马队奔驰到已成空城的令居县城。便在县城中间找了个空位扎下营来。
前几日被叛军攻破的临羌县,便是西平郡治下。闻得此动静,马都尉便当机立断,令众骑卒结束长久的修整,全军上马,往西平而去。
众士卒合力之下,涂着朱漆的红色城门吱吱呀呀地翻开一条缝。李延昭望着通俗的城门洞,随即上马,牵住马缰信步向前走去。
两营步兵与一营射声均已是在各自都尉的带领之下,裁撤了营中帐篷、营墙等一干设施,除了武库等几座永备修建,余者已尽皆裁撤。
“枝阳县骑卒司马,王卯拜见骑都尉大人,所部应到一百一十人,实到一百一十人。”
众骑卒来郡城大营调集之前,都遵循太守大人和各军主将的叮咛,带足了七日的干粮,以及刀枪弓箭等物,每人三十支箭,以及火折子等等杂物。马都尉与各县的骑卒司马几人交头接耳了一阵,随即命令众军开赴。
“永登县骑卒司马,伍建斌拜见骑都尉大人,所部应到九十九人,实到九十九人。”
此令一出,各部士卒心中俱是一凛。如此峻厉的军令,确在向他们明示着一个统统人都须正视的究竟:大战,行未到临了。
望着军中步兵结成一支长队,分开此地往西而去。大战之前的沉重氛围已经覆盖了校场当中的这一干人马。
因为军情告急,且光阴尚短,四出的哨骑尚且来不及细细探查山中地形,以便为后续乃至雄师绘制出合适进步的线路,世人已被迫出征。因而常常须得走傍山险途。之前走一段临崖路之时,便有两人两马脚下不稳,出错跌落深渊。马都尉见之,心中愤怒之下却也焦心。如此险途难行,谁晓得见得敌军之前,本身就有多少人得葬身路上?但是也只得好言安慰世人谨慎慢行,幸亏以后再无出错变乱,剩下世人得以安然走出那段临崖路了。
胸中荡漾起伏的李延昭,不由得昂首四望,口中喃喃念叨,他当时初入郡守府面见太守之时,本身曾经说过的,他曾筹算用铁骨铮铮的兵马平生去保卫的誓词。
但是这支四百余人的骑卒,却在夜幕来临之下,骑上马,朝着和世人相反的方向奔驰而去。夜幕覆盖着他们,为这些月光晖映下,盔甲之上泛出森冷寒光的懦夫送出喧闹的祝贺。
安营之时,马都尉已是令哨骑四出,觉得鉴戒。军中士卒俱不得卸甲,兵器不得离身,军马集合拴在各帐帐外。不得随便出营走动。因为尚在战时。马都尉乃至下了严令:违令者斩!
唉,看来绘制舆图之事,无疑须得提上日程了。李延昭暗自心想。
遵循李延昭的建议,这四百余骑卒须先行到达湟水之畔,然后四下而出,刺探监督叛军下一步的行动。如若叛军一旦有东进广武郡的企图,便遣人回报郡城。大队尾随监督叛军,乘机对叛军停止一系列的破袭行动。
马都尉看了看城头上的人,倒是哈哈大笑:“既然你廖虎都出言讨情,我马平有何不成?”
两人交头接耳一番,已是议定此事。马都尉复昂首朝城上廖将军道:“大战期近,军情告急,我部便不再进城。暂留城外权作安息。请廖将军开门让我部属李司马进城,有要事相商。”他深知军中品级森严,以李延昭什长的身份前去与西平郡谈借兵,恐怕难以令西平诸将佩服,乃至还会觉得调派什长来构和是对西平诸将的欺侮,是以不声不响已是为李延昭连提数级,直道此人乃是他军中别部司马,并转头冲李延昭使了使眼色,李延昭随即会心,却亦是不动声色地冲马都尉回以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