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便去,若借到西平骑卒,待得平叛,必为你记大功!”马都尉不由得喜上眉梢。
“永登县骑卒司马,伍建斌拜见骑都尉大人,所部应到九十九人,实到九十九人。”
令居再向西,不过三五里的工夫,便已进入山区。山区门路难行,而对马队来讲,则尤难堪行。并非一向有两山当中的平坦谷地可供军队通行,因而时不时的,众马队还需牵引着坐骑爬坡。上坡倒还好,下坡才最是难。骑手牵着战马须得谨慎翼翼,亦步亦趋而下。稍有不慎,或人或马一旦脚下打滑摔将下去,便是或伤或死的局面。
望着军中步兵结成一支长队,分开此地往西而去。大战之前的沉重氛围已经覆盖了校场当中的这一干人马。
李延昭昂首望去,却见城头上立着一个青年将军,白面长须,剑眉星目,正冲着城下暴跳如雷的马都尉抱拳作礼,神态谦恭之极。此人虽边幅俊美,但是右脸之上一道长长的刀疤,自额角直到嘴边。他每一张口说话,那刀疤便随之而动。在李延昭眼里看来,却像是一只爬动的肉虫。李延昭虽非以貌取人之辈,但是那道刀疤带给他的感受,倒是令他遍体生寒。看着那道爬动的肉虫,蓦地之间,李延昭心中却已现出一个绝妙的主张。他不动声色地驱马向前,垂垂靠近城墙上面的马都尉。
这支马队奔驰到已成空城的令居县城。便在县城中间找了个空位扎下营来。
众骑卒来郡城大营调集之前,都遵循太守大人和各军主将的叮咛,带足了七日的干粮,以及刀枪弓箭等物,每人三十支箭,以及火折子等等杂物。马都尉与各县的骑卒司马几人交头接耳了一阵,随即命令众军开赴。
前几日被叛军攻破的临羌县,便是西平郡治下。闻得此动静,马都尉便当机立断,令众骑卒结束长久的修整,全军上马,往西平而去。
众士卒合力之下,涂着朱漆的红色城门吱吱呀呀地翻开一条缝。李延昭望着通俗的城门洞,随即上马,牵住马缰信步向前走去。
各县骑卒司马别离拜见过马都尉。马都尉让世人免礼。四部骑卒合兵一处,郡城一百一十三人,令居县一百零五人,枝阳县一百一十人,永登县九十九人。合计四百二十七骑卒。
“小人正有此意,西平若能借兵,吾等亦将多一大助力!”李延昭悄声道。
城头一个守门小校见得一支打着“马”字灯号的数百骑卒奔驰而来,到得城下方勒住马。虽观其礼服灯号俱是友军式样,但是不知是故作姿势还是想耍威风。那小校指着城下众骑卒,厉声喝问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免得刀剑无眼!”
此时,广武郡治下各县的县兵,以及军户家眷,俱是往东向郡城治所而去。
一百一十三匹战马,在各自骑卒的牵引下出了马厩,集合在几日前尚且用作校阅场的那片空位之上。领头倒是广武军骑都尉马平。部属骑卒俱着筩袖铁铠。末排却有十一骑是一色皮甲,与这支骑军看起来格格不入,那十一骑便是李延昭所部了。
胸中荡漾起伏的李延昭,不由得昂首四望,口中喃喃念叨,他当时初入郡守府面见太守之时,本身曾经说过的,他曾筹算用铁骨铮铮的兵马平生去保卫的誓词。
“如此,便多谢马都尉了。”城头的廖虎亦是笑道。
两营步兵与一营射声均已是在各自都尉的带领之下,裁撤了营中帐篷、营墙等一干设施,除了武库等几座永备修建,余者已尽皆裁撤。
此令一出,各部士卒心中俱是一凛。如此峻厉的军令,确在向他们明示着一个统统人都须正视的究竟:大战,行未到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