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蒹葭回过神来,紧握着她的手,安抚了李嬷嬷一阵,才问道:“表哥,当真幼年时,曾住在镇国公府上吗?”
顾蒹葭顿时吓的不敢在开口了,她朝后退了半步,朝他福身,说道:“那蒹葭就多叨扰表哥了。”
现在,晨光微露,与画舫相接的水面出现一层暖光,跟着艳阳高高升起,将昨晚厮杀后的惨状照的无所遁形。
这轻浮的话,若换做旁的男人开口,顾蒹葭定觉得本身是被调戏了。
李景喻派来搬运东西的将士早早的等在船面上,见她出来,便领着她登上了李景喻的船。
而李景喻便是李靖舒的独子,称的上是本身的远房表哥。
虽她有些怕他,但还是禁不住脸上一红,感激道:“蒹葭在此谢过表哥了。”
顾蒹葭点头应下。
自此,李景喻名声大噪,大魏无人不知,这位年仅十四岁的少年。
因而,她考虑着开口:“表哥军务繁忙,蒹葭恐怕迟误表哥路程......”
穆安闻言微微惊奇,都道女子身娇肉贵,而顾蒹葭从小养在深闺,锦衣玉食,性子理应娇纵些的。却未推测心性竟如此豁达。
穆安又交代了她一些需求重视的事件,便拜别了。
今晨醒来后,她从李嬷嬷嘴中得知此人是谁,未推测,竟然是本身的远房表哥,李景喻。
“以是......表妹无需与我客气。”
忆及此,她将视野转向昨晚救本身的年青男人身上。
顾蒹葭错愕的望着他。
她反倒感觉不美意义了,稍一踌躇,朝他缓缓开口:“蒹葭曾磕碰过脑袋,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他微微一笑,说道:“只要郡主不嫌弃便是。”
因前来救援他们的兵士各个翘勇善战,而水匪只空有勇力,这场厮杀很快就分出胜负。
待在她面前站定,他说道:“表妹,眼下这画舫已不能载人了,不如先移步到我的船上。”
她回身,眼含迷惑的望他。
顾蒹葭迎上去,温声说道:“穆将军客气了,反倒是蒹葭占用了将士的屋子,感觉过意不去。”
他倒是微微侧目,好一会儿,俄然开口了,非常高耸的半截话:“......提及来,我小时候还抱过表妹。”
现在,从她这里看去,只能看到他后背,肩阔腰挺,浑身高低透着刀尖舔血的冷厉气势,沉稳的批示部下将士搬抬船面上的尸身,打扫血迹,似是船面上躺着的不是尸首,而是猪狗。
她说罢,回身欲归去清算行囊,还未走出两步,俄然被李景喻唤住。
顾蒹葭被领至最上面一层的房间。
待人走后,顾蒹葭这一日夜所受的惊吓尽数浮上心头,盯着微微跳动的烛火入迷。
可对于这位表哥的事迹,顾蒹葭倒略有耳闻。
偏生他面带追思,语气诚心,倒像是说着陈年旧事。
这艘船并非是画舫,而是近似于货船,船上设有上中下三层,底下一层装载货色,中一层是客房,房内俱是齐门大窗,非常敞亮。最上面一层的房间,似是将领寓所,屋中陈列俱是精彩。
按李嬷嬷所说,李景喻幼年时非常恶劣,可她如何也不能将浑身气势凌厉,眸含冷意的成年李景喻遐想在一处。
她说这话时,皱纹丛生的眼角隐见泪光。
话脱出口,顾蒹葭又感觉冒昧,毕竟两人不熟,忙道:“表哥将我们载惠邻近的渡口便是。”
李景喻面上似是暗淡一瞬,待她看他时,就见他面色已规复如常,淡声道:“表妹无需客气。”可他背在身后的右手却缓缓收紧。
由此便牵出一段渊源。
顾蒹葭来不及多想,便听到一阵叩门声。
更传闻,几年前,柔然国率兵五万南下,残虐北境怀溯镇等地,在讨.伐柔然的疆场上,李景喻一骑抢先,以万夫莫当之勇破开层层围堵,一力擒拿柔然名将,遂柔然大败,三年再未侵犯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