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生看着身形薄弱的宾娘,满心担忧,忍不住开口叮咛:“宾娘,这一起山高水远,你可得照顾好本身。”宾娘抬开端,眼神果断,毫不踌躇地说:“我跟着你走,就不筹算归去了。”乔生一听,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悄悄点了点宾娘的额头,说道:“你这傻女人,不归去咋活呀?听我的,今后你去湖南找我,可千万别躲着我就行。”
连城被带到王化立室,一进屋,就像一尊雕塑般,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神浮泛,对四周的统统都视而不见。到了饭点,丫环们端来山珍海味,摆在她面前,她看都不看一眼,碰都不碰一下。夜里,屋里没人的时候,她就偷偷找来绳索,筹办吊颈,幸亏被下人及时发明,才没出事儿。
顾生看着面前这一幕,内心一软,咬咬牙,猛地一拍胸脯,大声说道:“行啦!别哭了,宾娘。我带宾娘跟你们走!大不了出了啥事儿,我一人扛着!”这话一出口,宾娘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刹时止住了哭声,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却破涕为笑,那笑容里尽是劫后余生的高兴。她赶紧松开抱住连城的手,快步走到乔生身边,紧紧跟着,恐怕再出甚么变故。
可这事儿还没完,王化成传闻连城又活了,还和乔生在一起,气得暴跳如雷,脸涨得通红,像个熟透了的番茄。他坐在家里,越想越气,猛地一拍桌子,吼道:“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当下就找来纸笔,咬牙切齿地写了个状子,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去衙门告状。
乔生见状,又回身去求顾生:“顾兄,你看宾娘怪不幸的,你就再帮个忙吧。”顾生皱着眉头,一脸难堪:“这事儿,实在是太难办了,我可不敢等闲承诺啊。万一出了不对,我吃不了兜着走。”乔存亡活不肯放弃,拉着顾生的胳膊,苦苦要求:“顾兄,你就行行好,看在我们多年的友情上,再帮这一次吧。”顾生实在拗不过,只好说:“那行吧,我就尝尝,可成不成我真不敢包管啊。”说完,又回身仓促拜别。
乔生叹了口气,摇了点头说:“顾兄,我内心另有件事儿没了,我不能归去。”顾生迷惑地问:“甚么事儿啊?你快跟我说。”乔生踌躇了一下,红着眼眶说:“我想见连城一面,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我也死而无憾了。”顾生听了,皱了皱眉头:“唉,这可不轻易啊。不过,我在这儿管些文书之类的事儿,还算受重用。如果能帮上忙,我必然极力。”
从那今后,乔生和连城的日子终究安稳下来。连城的身材也垂垂好起来,可她内心老是惦记取宾娘,经常念叨:“也不晓得宾娘现在咋样了,真想写封信问问她,可这路太远了,送信也不便利。”
乔生看着连城渐渐缓过来,内心松了一口气,赶快让人去请史孝廉,并且捎话:“能把连城的骸骨要过来,我能让连城活过来。”史孝廉一听,本来阴霾密布的脸上刹时云开雾散,乐坏了,想都没想,就从速承诺下来。等把连城的骸骨抬到屋里,世人惊奇地发明,连城已经完整醒过来了。
异史氏听到这个故事感慨道:“连城冲乔生一笑,乔生就决定把身子给连城,世人都说乔生傻。可当年田横的五百懦夫,莫非都是傻子吗?这就是因为知音难觅,才显得贵重,才让那些豪杰豪杰打动得不能自已。可现在这茫茫人海里,却让那些有才调的人,为了美人一笑,就倾尽统统。唉,真是可悲啊!”
连城看着怀中哭得肝肠寸断的宾娘,眼眶也红了一圈又一圈,却不知该如何安抚。乔生站在一旁,心急如焚,拳头握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却又无计可施。顾生满脸无法,不断地在原地踱步,时不时抬手挠挠头。一时候,世人都堕入了沉默,只能闻声宾娘那哀思欲绝的哭声,在这阴沉的阳间回荡,让民气里说不出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