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能推测,次日凌晨,诡异之事产生了——翻开衾被,吴嫣尸身无缺,头颅却不翼而飞。吴侍御雷霆大怒,神采乌青,额上青筋暴起,指着侍女们痛骂:“定是你们看管不力,导致蜜斯尸首分离,惨遭犬兽啃食,来人啊,给我挨个打!”皮鞭抽打在侍女身上,哭声凄厉,却还是打不出个成果。无法之下,吴侍御一纸诉状告到郡衙,红着眼吼怒:“郡守大人,定要为小女找回公道啊!”
未几时,杨大年就被五花大绑押至大堂。开初,他还梗着脖子各式狡赖,眸子子乱转,叫唤着:“大人呐,冤枉啊,我与这案子八竿子打不着!”可衙役们把铁证一件件摆出来,郡守又满脸严肃怒喝:“再不招,大刑服侍!”杨大年腿一软,心机防地完整崩塌,终究伏地认罪,照实交代:“上元夜,我见吴蜜斯貌美,色迷心窍,就潜入吴家……本想事成后烧毁证据,哪晓得……”
上元佳节,华灯灿烂,贩子热烈不凡,吴嫣耐不住性子,携侍女兰儿同游十王殿祈福。十王殿内,香雾环绕,人来人往,鱼龙稠浊。埋没此中的恶棍地痞王二,一双贼眼瞥见吴嫣姿色出众,刹时起了歹念,色眯眯的目光如黏腻蛛丝,一起跟随,悄悄记下她的住处。
是夜,吴家宅院里,吴夫人躺在床上展转反侧,泪湿衾枕。她只要一闭眼,女儿的音容笑容就仿若新鲜地在面前闲逛,伸手去抓,却只要一手空凉。恍忽间,女儿一袭白衣袅袅而来,周身披发着清冷的微光,轻声诉说道:“母亲,女儿冤呐!儿是被苏溪的杨大年所害,与朱孝廉毫无干系。那朱尔旦并非垂涎儿的面貌,是陆判官取了儿的头,给他老婆换上,导致儿身故首离。儿现在虽死,却也盼着您别错怪好人,莫要与朱家结仇。”吴夫人猛地惊醒,盗汗浸湿衣衫,梦中景象历历在目,好似女儿真就在跟前哭诉。她赶快推醒身边的吴侍御,声音带着错愕:“老爷,快醒醒,我梦到女儿了,怪事,你也梦一梦,说不定……”待吴侍御复苏,二人一对视,皆是满脸震惊与恍然。
郡守接案,马上命令全城缉拿凶手,赏格重金,张贴布告。衙役们穿越在街巷,四周盘问,可三个月畴昔,凶手还是清闲法外。
次日凌晨,天刚蒙蒙亮,伉俪二人顾不上洗漱,草草清算衣衫,便仓促赶至官府。郡守刚升堂,还未坐稳,就见二人神采仓促突入。吴夫人眼眶通红,抢先说道:“大人,昨夜我母女入梦,女儿亲口说了,害死她的是苏溪的杨大年,与朱尔旦无关呐!”郡守听后,刹时坐直身子,不敢有涓滴懒惰,马上一拍惊堂木,大声命令:“速去苏溪,缉捕杨大年!”衙役们领命,如狼似虎般奔赴苏溪。
陆判身着黑袍,负手而立,微微眯眼,手捋长须,神采安闲淡定,仿若早推测这般局面。他垂眸看向朱尔旦,不紧不慢说道:“此事不难化解,只需让吴家女儿亲口道出本相便可。”朱尔旦面露猜疑,抬起尽是泪痕的脸,嘴唇嗫嚅:“这……这要如何办到?”陆判却只是摆摆手,表示他放心归去,那不容置疑的气场,让朱尔旦把后半截话咽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