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没有拿下,孽龙反倒来了兴趣。它自来漓江肇端,数十年也没有敌手,固然自在安闲,实在有些无趣了些。明天这俩羽士,羽士不错的调剂品,起码能让它糊口多些兴趣。
“孽龙,你休得猖獗!”旻文持剑耸峙崖头,固然与巨大的龙躯比起来显得有些纤细,但他怡然不惧,痛斥道:“你兴风作浪,破坏良田,吞吃渔民,害的百姓民不聊生,你可知罪?”
一对铁箍齐齐飞出,顶风便涨,直接将一对龙爪死死套住。
目睹双爪齐探,旻文脸上立马闪现出奥秘莫测的笑容。
“你这是甚么鬼东西,爷如何弄不开?”孽龙顾不得节制水浪,“噗通”一下跌在水里,想用锋利的牙齿咬开铁箍。只是咬来咬去,碰都碰不到,反倒又添很多新伤。
山崖顶上暴风残虐,江渚岸头惊涛拍浪,旻文仍闭目凝神,用心作法。黑沉沉的六合之间,香案上烛火颤栗,在风中摇摆却未曾燃烧。
跟着越缩越小,铁箍已经勒进肉中,鲜血都流了出来,疼得孽龙嗷嗷直叫。
“这是我暮年在灵官殿祷告,得昴日星官应允,遂得了这金光破云神符。神符是借神灵之力,并非是我的本领,你也不必大惊小怪。现在神符已经破开了云雨,那孽龙的天时仿佛不再,你必然要为我守住这烛火檀香,切不成让它们灭了。”
孽龙心头“格登”一下,莫不是这羽士另有甚么阴招?
旻文面色一喜,必是要等的正主来了,口中祝词念得更加努力。
“好小子,公然有些道行,爷明天就陪你玩玩儿!”
电光火石,哪还容得着它多想,只见旻文一下扔出两道铁箍,这箍儿恰是他在油坊扶养的那一对。
“师弟,你——!”旻文神采骤变,与之同变的另有长天,一刹时,阴云密布,哀风怒号。
“好咧,师兄,可真有你的!”旻誉笑得合不拢嘴,斩杀孽龙,这会是多么功德?谁知乐极生悲,慌镇静张中没重视到衣角挂在了香案上,这一起身,倒是将整座香案掀倒在地上。
“甚么罪不罪的,你不是开打趣吧?爷我是漓江水神,不开释天威,彰显神力,你们这些小人儿如何能惧我怕我啊?再说了,漓江里的鱼鳖虾蟹都让你们打去了,爷还吃甚么?看来你们俩也是来找茬的,爷就陪你们耍耍,都有些天没吃人了,明天你们俩来得恰好!”
旻文右手持桃木剑,左手两指夹紧黄符,纳头一拜,口中念念有词。
旻誉赶紧点头,虽说他没甚么根性,几十年也没修出甚么道行来。起码一些根基的知识他还是懂的,比如这金光破云神符,端赖香火相同神灵之力,如果烟尽了火灭了,这道符箓也就没有结果了。
孽龙龙尾一卷,只见漓江当中的水流冲天而起,直接漫卷山崖。
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奇峰屏列,碧水潆洄,青山如出水芙蓉,绿水如锦罗飘带。
旻誉一头雾水,他平时打仗的也就是甚么捉鬼符、镇魂符、神行符之流,对这等改天换地的神通也如平凡人普通,只在神话当中传闻过。
法力的差异非是一朝一夕能够弥补,但为了梦寐以求的龙虎金丹,他不由想起茅庙门中一种秘法来——请神符。这符箓能够借助天庭正神神力,能力非同小可,绝非任何尘寰妖孽所能抵挡。
半晌以后,只见翻涌的漓江俄然炸开,从浑水当中腾空飞出一条庞然大物,身形苗条,约有四丈,浑身青玄色,赤带如锦文。龙眸明灭,如明晃晃的珍珠,不善的盯着山崖上的旻文和旻誉。
水火无情,旻文岂敢怠慢,不说他能不能反对,就是被这大水卷了香案,他的事便也难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