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誉跟在前面,抽了抽鼻子,却闻到一股子菜油的味道。
旻誉也伸出胖手一摸,只觉一股凉意浸民气脾,除了有几分敞亮以外,倒也与浅显的铁箍没甚么分歧。八卦铜镜好歹另有着铭文呢,这上面却看不出甚么来。
“师兄,你说这玩意儿真的能擒住孽龙?我如何不太信啊!”
“师兄,我还是没明白过来,您带我来这里是甚么意义?不会是让我榨油吧?”
旻誉实在是有些搞不懂,若提及来,油坊也是全镇百姓耐以保存的处所。想要将菜籽榨出油来,全得来这里,只是近两年用得少了很多。
青山小径,满路尽是泥泞的枯枝落叶,破败萧索至极。但从山头往下一望,但见冷落的长乐镇,残墙破瓦,更无三两行人。
旻文推开破门,入眼便见的是油榨筒子。榨筒是由上百年往上的古树凿成,两人都难以抱住,长近两丈。榨膛内都是凿空的,两端为了制止榨筒分裂,都镶有铁箍。
“你过来,看看这两个箍子,能不能清算的了孽龙,就端赖它了。”旻文悄悄抚摩着榨筒头上的铁箍,倒像是摸着甚么宝贝一样。
这俩羽士是师兄弟俩,瘦高的、斑白胡子的老羽士是师兄,道号旻文。矮胖的、一脸肥肉的中年羽士是师弟,叫做旻誉。
跟着这日子越来越难过,他们师兄弟俩的日子也不好过了,这不,连吃喝都成了题目。
“师兄,我寻求的是口腹之欲,对清冷的长生之道却没甚么兴趣。如许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只求师兄能立名立万,我能跟着沾点光足矣!”旻誉笑容尽去,胖乎乎的脸弥漫起笑容来。
“师兄,这里不是长乐镇的油坊吗?来这里做甚么?”
油坊很陈旧,门头上还挂着“油坊”的牌匾,只是少了颗钉子,有些歪倾斜斜的。屋子很大,倒是一个通间,内里端赖柱子支撑。
“当然,《礼记》有云:有功德于民者,加地进律。只要有功于百姓百姓,就能算作功德,这对镔铁箍为多少百姓榨过油,活过命,怎会没有功德呢?以有功德之物,施加以罪孽之身,其无边法力,可非一人之力可比也!”
只听兴安县境内的百姓曾说,于大梁元鼎一十三年肇端,漓江支流之一的龙塘江内来了一条孽龙。故此兴风作浪,扰了两岸百姓的清平。
他实在是想不到,这捉捉鬼、算算命,骗点小钱的师兄竟是真的有本领。
漓水出阳海山,四周群山环绕,竹海茫茫。水面清幽,游鱼无数,如玉带般蜿蜒流淌,可谓是画中瑶池。
胖羽士旻誉盘坐在蒲团上,叹了口气,拿起暗黄皮的酒葫芦,翻开盖子,抬头就是一口。却只饮了一小口,就将酒葫芦递给了师兄旻文。
“不要多问,跟我走就是了。”
至今已二三十年畴昔,这孽龙仍没有改过,倒是大有越闹越盛之势。时不时江面上便乌云压顶,暴风高文,这水上的渔民不知有多少都葬身在这漓江当中。
旻誉一脸迷惑:“功德?这对铁箍子也能有功德?”
旻誉神采一惊,眯成缝的眼睛尽力睁大,盯着旻文道:“师兄,若师弟我所记不错的话,该当是在我们来这里以后没多久吧?莫非——”
“师兄,咱这是要去哪儿?”
旻文在前面带路,沿着小径下山,一起来到长乐镇中。但还未及深切,便又拐进一个巷口,这冷巷两旁尽是杂草丛生,勉强有一条人踩的巷子,在路的绝顶是一间老旧的瓦房。
旻誉惊奇的看着师兄,仿佛是本日才熟谙他普通,他只是个半路削发的,哪知旻文的道行。
旻文一声暗叹:“公然是人循其道,不成强求啊!”
说实话,这倒真不怪他鄙吝,实在是因这道观过分败落,没甚么香火而至。早些年间吧,没有孽龙作怪,长乐镇的百姓还能过得去,倒也时长帮衬他们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