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国地处边郊,两位尊者想必一起劳累,如若不嫌,还请城中安息。”懦夫恭敬道。
青城见其疑色,揖道:“兄台明鉴,曾祖确与拓跋侯爷有存亡之交。”
老将怒发冲冠,手中弯刀已怒急欲斩,伊娄汉赶紧高呼:“将军息怒,这位女人持有拓跋力侯王之信物!小人们随为伊娄姓,但承蒙拓跋氏关照多年,早已视己为拓跋氏人,见此信物无不尊敬,还请将军明鉴。”
“曲解!如果哪个侍卫不长眼,以箭射我可如何是好!”刘渊惊诧道。
刘渊乃岚朝皇子自恃崇高,岂会屈尊向藩国将军下跪施礼,而青城亦是反应慢了半刻,便被眼尖的老将军识见,斥问道:“两个汉人怎能进我代国?”
“谢叱罗烈将军!”几名懦夫喜出望外,赶紧施礼称谢。而后便将青城和刘渊于老将军接引,便自行分开了。
“啧啧,这代国大王的营帐不过如此嘛,真是粗陋得很,还没本王府上的马圈豪华。”刘渊打量着周遭忍不住调侃两句。
“两位尊士,火线便是大王营帐,保卫森严,且容老夫带路罢。”
“拓跋力!乃我拓跋氏之鼻祖!”
“殿下!此乃代国境内!休得乱言!”青城怒嗔而去,刘渊挪了挪嘴,心有不满但也不再多言。
渐行一里,视野绝顶便呈现一座偌大的营帐,白面金边,顶尖飘荡着彩幡,幡面绣有庞大的鲜卑文。大帐周遭有身穿铠甲的部族兵士布阵巡查,身姿矗立,行动妥当分歧,似是批精美之师。
诸位懦夫沿路护送,径直行出四里余路,四周的帐篷逐步稀少,目及之处皆是青草和牧马。
老颜一展,叱罗烈脸上可贵暴露了笑容,回身便恭敬道:“两位尊士,大王肯许,还请入帐去罢。”
青城微怔,忙是将叱罗烈扶起,柔声道:“将军何必施礼,只求不要见怪诸位懦夫才是。”
“小女谢过将军。”青城欠身施礼。
见两外族人进城,部族人无不断下谛视,目光当中充满着敌意与思疑,吓得刘渊一起低着头,万不敢与之对视。青城则显得泰然自如,一起步袖如风。她明白拓跋氏身居赵国屋檐之下,不免敏感警戒。
“兄台美意,小女子义不容辞。”青城柔声说着,旋即给身后的刘渊使了个眼色,两人便随几位部族懦夫进入了城中。
众懦夫赶紧膜拜施礼,高呼:“叱罗烈将军。”
叱罗烈亦是外姓族人,天然明白伊娄汉敬忠拓跋氏之心,故而也停歇肝火。又闻其提到拓跋力之信物,当下也不敢果断胡来,语气稍有暖和:“且将信物于老夫看看。”
懦夫听得刘渊之言尚且有所顾及,踌躇了半刻,还是点了点头,照青城意义上前带路。
礼毕,为首懦夫神情激昂:“不瞒女人,此物恰是祖上在位之时的白玉银龙戒。女人如此年青,莫非女人祖上与拓跋力侯王有所友情?”话方才说完他又自顾自地点头:“若仅是平常之交,拓跋侯王岂会将此部族意味之物相赠?”
不过戋戋一枚指环,却已令在场七尺大汉惊奇万分。
青城白他一眼,表示不要多嘴,转颜笑道:“兄台不必为我二人担忧,大可领前接引便是。”
大帐两侧搭着两顶小帐,此中一顶有缕缕炊烟环抱,似是膳房,另一顶外设有高台,高台之上立着一名身披绒袍,高大威武的中年男人来回走动大声发令,目下约莫五百来人正雄声练习。
青城洞悉甚微,心中了然:“诸位可记得战国侯拓跋力?”
虽说是大王营帐,却无设想中那般华贵奢糜,但范围亦是不输府邸大院。帐内分内帐外账,外账为正厅,四周挂满珍皮兽首,地上铺着毛毡绒毯,毯上摆着两列几案,皆是代国大员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