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凝眉点头;“先生锦囊奇策书到“以稳定应万变,将计就计”之言,乃是应对刘匡之法,朕遵循而行却也夺下皇位。但先生还言“齐王帝相,当断则断”朕尚且痴顽,没法晓得先生言中深意。”
燕王满面茫然,亦有些不知所措,他与齐王自幼长大,豪情甚深,今又借他之力夺得皇位,莫非真应天命,兄弟反目麽!
燕王沉思:“先生甚明朕心,北方权势不成忽视。岚朝虽兵强马壮,但因内哄,亦大伤元气,若此事遭遇结合兵伐,唯恐有些难敌四手。先生如有良策,无妨直言?”
“先生见微知著,了然吾心。孤自以为天下尚未承平,朝中政局亦未安宁,不敢称皇。”
剑眉轻蹙,燕王当真想了想亦是点头:“的确。先前朕几次做法隆弟皆有不解,甚顶撞禁止,实在令朕烦心不已。”
转眼雨声霹雷,雷电穿越铅般厚重的阴云中,大地忽明忽暗,如刹时堕入魔界。
燕王奇疑:“先生安知孤本日拜访?”
“为君效命乃是臣理以是当之事。不过内政须操心措置,朝外危急四伏亦要谨慎警戒。现在岚朝诸事并起,想必北方诸国亦是蠢蠢欲动,倘若诸侯结合使合纵连横之计,岚朝可有兵力以予抵抗?”司马聪正声道。
司马聪一语道破燕王之心,让其猝然难堪了半晌,旋即点头:“知朕者先生也。还请先生明示。”
“料想当中,料想当中。”司马聪笑着道,托手表示燕王喝下热茶,方才持续说道:“前代亦有新君继位诛杀老臣之例,只是陛下此事却有操之过急,但凭陛动手腕,此事风波安能度过。目下燕王该当思虑的,恰是聪献陛下锦囊之事。”
府门开,门童出,见了燕王便鞠身施礼:“现在已等殿下很久。”
雨水泼墨了石路,在家家户户门前挂上了帘子。公子蜜斯撑着油纸伞儿游街逛巷,何如雨势骤急,趋有滂湃之势,便各自仓促归去。姑苏城内顷刻间寥无火食。
燕王怔,立即将其扶身而起:“先生劳累,不必向孤行此大礼。”
春日逢雨,姑苏城隐于昏黄烟雨间很有一番诗情画意,好像羞怯女子拂纱半遮面。
司马聪笑:“陛下现在已高坐龙椅,文武百官无不臣服顺服,为何笑容满面,心境不宁呢?”
时隔两月未见司马聪,他还是神容稳定,清幽自雅,穿戴朴实无华的灰布衫子端坐几案前,眉宇安闲真挥笔誊写着甚么。瞧见燕王步入阁内,他笑迎上前,拂摆跪地恭敬施礼:“草民司马聪叩见陛下。”
“此事陛下不必妄下定夺,且先静观其变,待诸事毕露后,再决意行事。”司马聪道。
门童笑而不言,挪开半身请燕王入府。雨水浇淋在翠柏上收回噼啪声响,一起沿长廊而行,燕王心境不宁,待入内阁,布帘拉起,方才隔断了烦杂的雨声。
“论当今天下,又有谁在现在即位皇位呢?除了陛下,唯有齐王。”
“也只好如许了。”燕王思虑了半刻,仓猝也是长揖施礼:“谢先生为朕出运营策。”
一辆马车飞奔在街道上,溅起层层水花,最后勒马停在天机府的大门外。
“陛下仁厚贤德,重情重义。齐王既是陛动手足兄弟又替陛下打下江山,于忠于义,该当善待于他。但恕聪冒昧直言。齐王本性纯良,很有赤子之心,今后理朝定不明帝王办事之理恐与陛下背道而驰。”
司马聪摇首:“若陛下都不敢称皇,又何来迟疑以安天下呢?”
“如此说来,隆弟必将威胁到朕的职位?”燕王瞪着眼,思路乱成一锅粥。
樊武撑起黑伞来到车篷旁,燕王一身青衣便装,竖着玉冠下了车来,樊武空出一只手来替他披上狐绒披风:“陛下,风雨冷冽,莫寒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