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悄悄放下,青城凤眼不着陈迹地在两人之间扫过,淡笑道:“我亦附和东方先生之意。刘匡自恃狷介,以兄长之名前来恐怕成心打压陛下。如果以拒而不见,乃至成心刺害于他,不但失了大国的风采,更失了陛下的胆识。为王者必胸怀四海,傲视天下,何惧一个戋戋的河间王呢?”
宫宇正殿之上,刘渊举杯邀歌,已是酒过三巡。通红着脸朗声道:“今得以倚仗诸公夺下大梁,朕心甚悦!”
“也好也好。”刘渊笑着点了点头,便准他离席。
此人三十之年,却生得一张半百的衰老面庞,额头眼角皆是皱纹,吵嘴错综的长发束于冠弁当中若隐若现。
“家有家法,宫有宫规。念及兄弟情分当然是好,但也不能失了端方。朝堂之上只要一名君王,其他便是臣子。上君下臣不成逆,这才是真正的辈分伦理。”青城起家见礼。
正因贰心机周到详确,很等闲瞧得刘渊神情的窜改,小声道:“主子无妨叮咛下去,就说陛下圣心大悦与众将军酣饮千杯,已移驾后宫安息了?”
点头微点,刘匡浅笑道:“可贵八弟还惦记兄弟之情,辈分伦理。既然如此,那为兄便随你坐一同,可好?”
大梁帝饮恨吊颈,自缢在养居殿内,文武大臣见有力回天,大开城门迎雄师入关,一场腥风血雨,于初秋时节得以停歇。
刘匡的调遣五万河间军援助汉赵攻打大梁,周遭本虎视眈眈的诸国见河间王与汉赵王缔盟以后,亦是避尤不及,此中凉国更是增派五千人马及百车粮草应援银河雄师以示敬意,更成心同其两邦交好缔盟。
高台之下,诸臣起家举杯共祝刘渊得下大梁。
说来也巧,合法刘渊话音落下的一刻,刘匡刚好来到了门外。他的声音一处,本来歌舞升平的大殿以内顿时鸦雀无声,就是舞姬乐工们也发觉氛围不妙,纷繁停了下来。
青城莞尔一笑,微微见礼。刘渊见难堪停歇,赶快叮咛高远备好席位,端上菜肴美酒,不敢有涓滴的怠慢。
“这......”
“嗯?四哥来了?”刘渊微微一挑眉毛,顿时冷下脸来。他身为庶子,自幼受尽诸皇兄的欺辱,现在刘匡虽有助于他,但打心底,对于这个四哥还是有所架空和顾忌。
“东方先生,刘匡乃是河间王,占有豫州封地,更是陛下的四哥,岚朝的四皇子。如许的身份,不免不令人顾忌。鄙人看,是老先生您心宽了些吧。”曹猛回击道。
全军缔盟,齐攻大梁,三日内攻破城池十余座。六大大将沿四周打击,翟狙率主力军长驱直入,河间张丰年为接引军共同打击,十五今后兵临大梁都城长陵城外。
殿内的氛围顿时冷到了顶点,统统人的目光都会聚到这个身披绒裘,面庞清雅的俊朗公子身上。但见他迈步殿中,摆布看了看,便朝刘渊施礼:“小王刘匡,见过汉赵帝。”
他的声音很轻,可青城的坐席离得不远亦是听得清楚。她黛眉轻蹙,嗔了刘渊一眼。刘渊一怔干笑了两声:“四哥来了,朕岂有不见的事理,速速派人前去迎迓。”
春去秋来,枯燥的秋风吹拂着大地,烽火一触即燃。
凉国这薄礼非雪中送炭,而是锦上添花,但即便如此,刘渊倒也领了这顺水情面,派白狄侯翟丰与凉帝签下缔盟圣旨,凉国陆路、水道将不再设置关隘,贸易可自在互通。
龙位之上,刘渊笑容难堪。他虽未当今天下一个举足轻重的帝王,但生性脆弱的弊端要改绝非一朝一夕。他天然是不肯见刘匡,但何如殿内诸公都为此争论,也是不得不发声道:“女相说得对,朕乃汉赵之主,九五之尊,又何惧他河间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