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宇正殿之上,刘渊举杯邀歌,已是酒过三巡。通红着脸朗声道:“今得以倚仗诸公夺下大梁,朕心甚悦!”
龙位之上,刘渊笑容难堪。他虽未当今天下一个举足轻重的帝王,但生性脆弱的弊端要改绝非一朝一夕。他天然是不肯见刘匡,但何如殿内诸公都为此争论,也是不得不发声道:“女相说得对,朕乃汉赵之主,九五之尊,又何惧他河间王呢?”
酒杯悄悄放下,青城凤眼不着陈迹地在两人之间扫过,淡笑道:“我亦附和东方先生之意。刘匡自恃狷介,以兄长之名前来恐怕成心打压陛下。如果以拒而不见,乃至成心刺害于他,不但失了大国的风采,更失了陛下的胆识。为王者必胸怀四海,傲视天下,何惧一个戋戋的河间王呢?”
“东方先生,刘匡乃是河间王,占有豫州封地,更是陛下的四哥,岚朝的四皇子。如许的身份,不免不令人顾忌。鄙人看,是老先生您心宽了些吧。”曹猛回击道。
时候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下来,刘渊愣在位子上,瞳孔收缩,足足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快步下了阶去,迎上刘匡:“四哥,别来无恙。”
“唯。”高远瞥了一眼青城,悄悄挪了挪嘴,欠身退下了。
凉国这薄礼非雪中送炭,而是锦上添花,但即便如此,刘渊倒也领了这顺水情面,派白狄侯翟丰与凉帝签下缔盟圣旨,凉国陆路、水道将不再设置关隘,贸易可自在互通。
大梁帝饮恨吊颈,自缢在养居殿内,文武大臣见有力回天,大开城门迎雄师入关,一场腥风血雨,于初秋时节得以停歇。
刘匡的调遣五万河间军援助汉赵攻打大梁,周遭本虎视眈眈的诸国见河间王与汉赵王缔盟以后,亦是避尤不及,此中凉国更是增派五千人马及百车粮草应援银河雄师以示敬意,更成心同其两邦交好缔盟。
“也好也好。”刘渊笑着点了点头,便准他离席。
常侍令高远,原是前赵宫廷内一个不起眼的寺人,因心机细巧,又晓得胡语汉文得刘渊心,破格封为常侍令奉侍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