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桓看着桌上垂垂淡去的茶水陈迹,上一世的战役持续日久,最后虽胜利退敌,也把万民拖得水深炽热。
“林将军如何说?”萧桓问道。
林熠伸了个懒腰,凑到萧桓中间:“苦差事交给我了,明天得早点歇息。”
萧桓先回了帐,留林熠和林斯鸿说话,过了一刻钟,林熠也跟着返来了。
林熠回想上一世,他循着蛛丝马迹,查出彭陌与敌军暗通款曲,把林斯鸿的战术流暴露去。
林斯鸿武功卓绝,彭陌只凭着一股狠劲,林斯鸿又不欲取别性命,这才相持了一会儿。
林熠回想起上一世永光帝的所作所为,说道:“北夷近幼年有行动,一旦开战就不会是小打小闹,陛下收权是为了备战考虑,但没等集合力量办甚么大事,先把本身的脚绑住了,迟早要栽跟头的。”
“陛下收归大权,恐怕思虑已久。”
林熠往萧桓肩旁一靠,笑道:“这不是有阮寻在么。”
入夜前的最后一丝暮光从田野上投过来,林熠靠在帐旁,看林斯鸿和萧桓边谈着甚么,边走过来。
林熠拆了信,三两眼就看完,笑道:“是谈一山,我跟顾啸杭打过号召,谈一山要传动静给我,直接找顾氏的商号帮手转送便可。”
他又看了另一封信,摇点头笑道:“这封倒真是顾啸杭的,催我去金陵跟他们见面。”
林斯鸿摇点头:“不是怪你,这类事,你为何不早说?军中叛变不是打趣。”
林熠昂首看看完整暗下去的天涯,进了帐子,把包裹收到一边。
彭陌被汲引的时候,林斯鸿是借着永光帝之口,因而彭陌没想过这些都是彭老将军和林斯鸿的安排,只当是林斯鸿拗不过天子,才不敢再压抑彭家。
“彭陌信了?”林熠很迷惑,“若真顾忌彭家,他那里能到这个位置。”
林熠接过来,三两下拆了,一只木盒,内有两封简短的信,另有些零琐细碎的东西。
“姐夫,连夜赶来的?”林熠上前,见贺定卿一身风尘仆仆,亦穿铠甲,漂亮眉眼间有淡淡怠倦。
“小侯爷,有人给您寄到主营去的。”一名小兵策马驰来,手里托着一只不大不小的包裹。
林斯鸿会给他一个机遇,能够解释旧事的启事,也能够谅解他,但信赖只要一次,即便拼起来,还是有裂隙的。
林熠顿了顿,懒洋洋道:“爹,我还是个孩子啊。”
林熠又换上了那身银甲,扣好护臂,迈出大帐,凌晨第一缕微光透过云层。
林熠活动活脱手脚,朝萧桓灿然一笑:“山中无老虎,小爷就是霸王。”
时候太早,林熠不忍心把萧桓叫起来,萧桓却也出了帐子,一身玄色武服,眉眼如水墨,更添了几分英朗。
林斯鸿留在九军部,清除彭陌余党,趁便亲审彭陌。
“我遵循彭老将军叮嘱,把彭陌的衔级压得很低,三年后军中民风清除,才让他升到普通的位置。他明显有所曲解,更听信了那些说法,没想到这份猜忌藏了这么久。”
“不管天牢还是诏狱,十足拆了也得把你带返来。”萧桓笑道。
彭陌拔刀便冲向林斯鸿,林斯鸿蹙着眉头,起家抽出昆吾剑,暗哑剑身卷出一道寒芒,便与彭陌杀意满满的刀法相过数招,桌案刹时被刀剑锐气劈成碎片。
林斯鸿弹了他脑门一下:“你姐夫明天过来,你在中间搭把手就行,小侯爷,本来就说来练兵的,你的要求要成真了。”
林熠点点头:“说是收了多量黑茶,沿水路到了沪海,再过一阵子换陆路去恰克图。”
林熠看贺定卿这段时候瘦了很多,估计是忙得不可,若姐姐晓得了得心疼死,便推着贺定卿去歇息:“晨起练兵罢了,姐夫先歇一歇,我在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