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您的话,小的实在是探查不明白啊。”高青晓得这番话又是免不了的,“那几位老爷,可机灵着,从不叫人跟去房里服侍。每次又是老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唉。”高青倒头哺语。
“海商们一到,便立即请他们畴昔。随时。”
当初拨畴昔的过后,高老爷特地叮咛过他,要他把澳洲老爷们的一举一动都回报畴昔,还许了诺,如果澳洲老爷们一去不回了,或是出了甚么差池,仍然把他这一家人都收归去,决然不会叫他们流落街头。
“兄弟你就别说了,我是一言难尽啊。”高青望着院墙上的天空,“这一家人……怕今后还是要投奔高老爷。”说罢又不肯多言了。
阎管事顺手接过来,稍一衡量就塞进了袖子:“老爷那边,我先帮你对付一下。但是这事情,躲得了月朔,可躲不过十五,不管如何的,都得把这几小我的秘闻给查清了!”
“那你想回高家何为?兄长在高家不过一打杂的奴下之奴罢了。哪比得上现在是半个管事呢。我都恋慕兄长有如许好的运气。”
“老高啊,这几天澳洲海商又要来了,老爷叮咛你的事情呢?”阎管事也不客气,开门见山。
“是,是,小的痴顽。”
正胡思乱想着,却见本身在高家的一个结义兄弟高常过来了,提着个大食盒,都是高老爷送给澳洲老爷们的熏腊小食。高青强打精力,叫本身老婆女儿出来领了,去厨房清算。
“你叫我如何和老爷回话?”阎管事翻起了眼睛,“老爷但是对你很不满啊……”
“兄长顾虑的是。不过照小弟看来,走也就走了罢。这大明虽好,又不是我等的大明。在这里是当主子,到澳洲也不过是当主子,又能坏到那里去?这几位老爷心肠又好,兄长百口跟了去,决然不会亏损。”他笑了笑,“我如果兄长的话,要去便跟得去,也好见地见地这澳洲外洋小中华的风情。”
高常见义兄伤感,忙安慰了几句。心中却并不觉得然。这高家的主子死了,只要那些有头有脸的主子,还能仗着主子的赏钱战役时的积储,做个道场佛事买块地下葬。普通的主子不过是赏一口薄皮棺材,抬到城外的公墓地上胡乱埋了了事。义兄想留在这里,莫非就是妄图身后的这些?不由得感觉非常苦楚。
“阎管事这厮又来讹兄长了?”高常二十五六的年纪,是个精干小伙子,他和高青是同亲,也是故乡糊口无着逃荒来得广州,托高青作保才卖身到高家来。都在外院打杂使唤,两人便是同亲,又相互照顾,便暗里结义成了兄弟。
“那都要请阎管事您多担待,多美言……”高青有点慌了神,在腰里摸了半天,摸出二钱银子来――这是他这二个月节余下来的,筹办给二个孩子扯点安插件衣服。现在阎管事一番半真半假的话,让他惊骇了,虽说他已经不是高家的主子了,但他也并不敢把本身的运气交托在澳洲的老爷们身上。
高常恍然大悟,本来本身的义兄担忧得是这个。他倒对这类事情并不在乎:他从小就是孤儿,光棍一个,无牵无挂,去那里都是一样。不过义兄拖家带口的,设身处地的想也的确瞻前顾后了。
“那倒没有,老爷们对我们一家,可真没说得。待人刻薄说话又和蔼。都是好人。”
第二十三节 高青的烦恼
“那又如何样?又不是红毛绿眼的佛郎机人,毛草草臭哄哄的。”高常不觉得然,“老爷们说话固然听不大明白,穿得又古怪,如何说也是中华人士呢。”
“可他们老是外藩的海商啊!”
“是、是,小的明白。”
“都预备好了,前次月尾的时候,老爷们都看过,还夸我记得全,细心呢。”高弟有点高傲扬了扬脖子,“王老爷还帮我改了错白字,那位萧老爷说今后还会教我甚么阿拉伯数,算起来比账房先生们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