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难不倒门外的人,他用一根竹签,三两下就将门栓弄开, 期间没有收回半点声响。
贺融将他扶起:“桑寨主不必如此。”
他深吸了口气,对贺融拱手道:“高朋吃惊,我等抱愧万分,还请高朋移居别处,我们必然会严加巡守,此事绝无下回!”
桑扎气得脸都白了:“胡说八道!”
他现在虽不过二十出头,但带兵以后威仪日重,现在沉下神采,杀伐之气浓厚,更令人噤若寒蝉,半声不敢出,连桑扎等人也一时被吓住。
也不知是兄弟间心有灵犀,还是贺湛福诚意灵,他俄然明白刚才三哥按住他,没让他怒斥几个侍卫的企图,敢情是想让他当着桑扎来了才开骂。
门从内里上锁了。
这些事理,贺湛不是不晓得,他纯粹只是因为今晚的刺杀而表情不爽,用心找茬罢了。
贺湛以一敌几,竟涓滴不落下风,两边刀光剑影,屋内的桌椅几近都被粉碎洁净,动静之大,中间屋子就是死人也得被轰动了,跟着贺融他们一道过来的侍卫扶着脑袋仓促呈现,插手战局,很快将几名刺客礼服。
桑扎听得又是惭愧,又是苦涩,只得拱手躬身赔罪,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名长老道:“安王殿下,实在南夷人与中原百姓的怨隙由来已久,中原人瞧不起我们南夷人,你们朝廷派来的官员,也不肯对我们一视同仁,您天然深明大义,可您也不成能一辈子待在此地,敢问殿下,朝廷筹算如何安设我们?若像以往那样,说句刺耳的,您一走,这里很快又会起兵乱,我们南夷人,毫不会忍气吞声,任由天、朝官员欺负的!”
贺湛却开端挑三拣四,他拎起被子,啧啧出声:“这被子是桑林盖过的吧,也不换一床新的,一股子味道,皱巴巴的,床帐还破了个洞,早晨不会有老鼠吧?”
桑林本想多说几句,见他没有好声气,也不敢多言,对贺融施了一礼,就辞职了,临走前还不忘偷偷看贺湛一眼,欲语还休。
贺融意味深长道:“有了这一出,也算是锦上添花。”
贺湛待要说话,贺融按住他,就这么由得这些人跪在地上,中间是哀哀叫喊的刺客们。
贺融微微一笑:“我天然信赖,桑寨主不会做下如此蠢事,但这几名刺客,深肤高颧,又穿戴南夷人的服饰,较着是你们的人,到底是谁,想借桑寨主之手来杀我,再嫁祸给你,让你背上殛毙大臣的罪名,获咎朝廷?”
跟在前面的刺客大吃一惊,暗道不好, 见火伴被踹倒,想也不想就提刀迎上去。
桑扎咬牙切齿,上前狠狠踢了刺客一脚:“说,是不是黎栈派你们来的!”
一片诡异的氛围当中,除了几名刺客的哀叫声,竟无人出声说话,直到贺融终究开口。
想来打扫屋子的人忘了打扫床底下,安王殿下头顶上不但沾了茅草枯黄竹叶,连脸上也多了两三道黑痕,贺湛记事以来,那里见过三哥如许狼狈的模样,当即就忍不住喷笑出声。
贺融想了想:“莫不是我昨日见过的那位长老?”
桑扎悔怨不已:“不错,怪我太轻信别人,昨夜您遇袭以后,我立马让人去找他,谁知他却已经提早一步跑了,侗阿爷在寨中德高望重,他想分开,谁也不会去拦,更不会想到他会勾搭外人,想要谗谄我们!”
其他侍卫可没有他们如许淡定,俱都大惊失容地跪下来请罪。
“你屋子在隔壁,别扰我清眠!”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仿佛睡得很沉, 刺客缓缓抽刀出鞘, 一手扒开纱帐,一手扬刀。
桑扎道:“在坐这些长老,都是同意桑家寨归附朝廷的,支撑侗阿爷的那两名长老,昨夜没来得及跟着侗阿爷逃脱,已经让我节制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