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不悦,怒斥说:“三弟,你乍乍惊惊的做甚么?如许毛躁成何体统!小妹也是小家子气,甚么事值得你吓成这个样!还不快平静些。”
太湖的火浣布入火不焚,洞庭湖的五彩文锦入水不湿,黄海的古镜就是那面鉴往宝镜,至于东海的这只古瓶,我却不晓得有甚么奇异之处。三姐在东海住过,晓得这古瓶,她掐了一朵鲜艳喷香的石榴花来,投入瓶中,花朵刹时结成了果实,大师见了都赞叹不已。
还是三哥本身开口,说:“二哥被绑架了。”
北冥空真是……
石榴多子,是个好兆头。
大哥还没回南海,父王先从东海返来了,三哥又哭又跪苦苦求父王别把我嫁给北冥空,我内心先是怨三哥多事,厥后父王大怒,在三哥心窝上踹了一脚,骂他不懂孝悌忠义,竟然狠心要二哥死。
我是个直肠没心机的,听姐姐们这么说,早臊红了脸,姐姐们还要问我甚么,我正愁得没理睬处,还好三哥来了,打了岔。
我床上的被子枕头是北冥空盖过枕过的,我怀念他的气味,这两天爱赖床上不肯起来,我就自个考虑:上一辈的是非恩仇且非论,就北冥空这返来夺倚天剑,在东海和各龙族大打脱手,梁子是结下了,他还打飞了父王的兵器,他要真敢来登门,只怕父王拔剑张弩恨不能打死他而后已,别说是承诺他的提亲了。我既想他来,又不想他来,内心患得患失,饭也懒得吃了,蔫蔫躺床上,倒似病了普通。
我内心大呼了一句:哎呀,三哥!
三哥眉头紧紧拧成了个川字,不答话。
我内心战战兢兢的,不敢问三哥甚么,二姐方才怒斥我们毛躁没体统,弄得三姐想问也不敢问了。
三哥落泪,说:“父王已承诺了。”
三哥见吓坏了我,非常悔怨,眼中含泪,哽咽说:“小妹你别怕,三哥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他如果端庄登门来提亲,父王定不该允,还要调遣水族打他一顿,再轰出南海。现在他掳了二哥来换新娘,先结仇家,再攀亲家,此计行之虽有五分但愿,倒是无礼至极,听闻他母亲是他父亲强娶的,这匪气原有家传。
这事多数和北冥空有关。
“二姐,三妹,你们……”三哥哽咽着说不出话,又看了我好一会儿,很难过地说:“北冥空请通风魔王猴子精作伐,问了你们的生辰八字卜吉,说是与小妹的相合。”
二姐、三姐这是宁死也不肯嫁北冥空,是啊,北冥家式微,我们南海敖氏龙族是天庭丹书铁券册封的诸侯王,他们北冥家就算是当年称霸西北之时,也是不得天庭承认的邪魔外道。二姐、三姐是要嫁大泽陂去当一方水域的主母,要有一世的尊玉面子,嫁给北冥空,哪另有这些?
三哥无语,灰冷了脸。
二姐说:“那你哭甚么,你还不快开府库取东西送去赎。”
三姐结舌说:“北,北冥空,干的?”
我内心伤甜苦涩,扯着衣带,默不作语。
我忙把荷包按住,躲开了。
三姐问:“三哥,北冥空讹诈甚么了?如何,父王舍不得?不承诺?”
不几日,北冥空的聘礼来了,一共六十四抬,此中竟就有他向东海、黄海、太湖、洞庭湖讹诈的宝贝,真叫我汗颜。
北冥空这类行动屈辱了我们家的门楣,可父王竟然承诺了,二哥在父王心中的分量可真重。
瑞珠倒了一钟温水来,宝珠拿了大漱盂奉侍我漱了口,丽藻用湿热的手巾给我拭了脸,玉藻端了参汤来,我就她手中喝了一口。
父王和二哥还在东海没返来,南海的戒严也一向没消弭,三哥仍整天带着兵在外巡查,传闻我病了,当我是被吓着的,还抽暇来探了我一回,奉告我说:“不消惊骇,二哥八百里加急来动静说倚天剑已抢回了,现在大伙都还在东海,筹议着要上离恨天太上老君之处去求些情面,把倚天剑放八卦炉里,用三昧火熔掉。等熔毁了剑,父王他们就返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