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乐之扬昼抗毒蘑之毒,夜除蛊虫之害,日夜练功,几无停歇,此中的艰苦痛苦难描难画,但是稍有懒惰,便有性命之危。他身处绝境、尽力求存,固然困苦不堪,也以极大的毅力对峙下来。
那蛊傀何尝人血,尚无同类那般猖獗,听到铃声,回身疾走。其他蛊傀紧追不舍,两边一逃一追,一阵风冲进石阵,石阵错落庞杂,巨石残像,不时遮挡来路。
“毒王宗”弟子善于用毒、短于武功,韩残更料不到乐之扬不但神态未失,还能脱手反击,稍一愣神,乐之扬巧劲一拽,韩残脚下踉跄,摔了个恶狗抢屎,铃铛脱手,滑到乐之扬身边。
乐之扬心知中毒,使出“转阴易阳术”,试图逼出毒质。说也奇特,真气流转一周,疼痛便减缓少量,幻觉也有所减轻,他花了两个时候,足足转了九个周天,方才完整驱除体内不适,将毒质从双手“劳宫”、“中渚”二穴排挤。
乐之扬大惊失容,他所发号令,只是抓住蝎夫人,并非命令蛊傀侵犯。他看一看铃铛,挠着脑袋,莫名以是,不想蛊傀尝到人血,凶性大发,俄然纷繁怪叫,掉头向他冲来。
“蝎夫人!”乐之扬病急乱投医,“朱微在哪儿?”眼看蝎夫人不答,又加一句,“朱微就是公主?”
众弟子大声鼓噪,来不及追逐,其他发疯的蛊傀也跟着铃声冲出石阵,见人就杀,流血满地。蛊傀见血越多,更加猖獗,岸边成了屠场,众弟子忙着保命,再也顾不得乐之扬了。
乐之扬忙摇铃铛,身下蛊傀伸手抓向鞭梢。蝎夫人一抖手,鞭梢缠住蛊傀手腕,她摁下机括,毒烟喷涌、毒针乱飞。
蛊傀是乌有道辖制“毒王宗”弟子的利器,撤除**蛊傀的韩残,只要妻妾儿子晓得摇铃秘术。蝎夫人习练已久、伎俩纯熟,乐之扬初学乍练,但是精通乐律,摇起铃来毫不减色
毒针一大半落在蛊傀身上,乐之扬相隔太近,也中了两针,仓猝转阴易阳,将毒质送出体外。
乌子都之死,全因乐之扬一行突入毒王谷。蝎夫人恨他入骨,别说口不能言,就是没成哑巴,也断不会说出朱微的下落,她心中火苗蹿起,扯出“天蝎鞭”刷地向前抽出。
蛊虫造反,宿主顿也失控,蛊傀浑身抽搐,七窍间各各流出血水。蝎夫人久在“毒王宗”,见过蛊傀发疯的情状,见状肝胆俱裂,何如口不能言,没法压服乐之扬干休,胡乱摇了几下铃铛,俄然回身就跑。
乐之扬莫名其妙,唯有冒死收束真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乱走真气收回丹田,来不及欢乐,丹田猛地一跳,一股粗大**的真气猛地蹿出,横冲直撞,全然不听使唤,仿佛有人驱车纵马,在体内来回驰骋,又像是一根烧红了的铁棍,在五脏六腑间搅动翻转。与之同时,耳边霹雷作响,似有雷霆炸响,但是抬眼望去,夜空朗朗,全无风雷之象。
乐之扬呆呆看了半晌,回望蛊傀尸身,心想:“就此摔死,倒也是福分。总好过困在这儿,纵不饿死,也会愁死。”
乐之扬不知蛊傀习性,只想晓得朱微下落,见蝎夫人逃脱,忙摇铃铛,催促蛊傀追逐。蛊傀行动如风,赶上蝎夫人,七手八脚地将她举了起来,蝎夫人来不及惨叫,数个蛊傀一齐发力,声如裂帛,将她扯成四块。
乐之扬松一口气,放开皮鞭,手心又痒又疼,低头一看,手掌乌黑,再看蟒鞭,才知鞭上有毒,仓猝转阴易阳,内力所过,手心黑气退去,规复平常红润。
这么日夜煎熬,乐之扬临时忘了俗世烦恼,不知不觉,毒菇已经长了三茬。这一日,他逼出毒质,蓦地惊觉,三日来蛊虫均无动静,伸手一摸,足颈断筋处凸起一块,长了一个肌瘤,大如鸟蛋,硬比岩石。乐之扬心中迷惑,撤去真气,诱敌反击,谁想蛊虫仍然不动,他思考不透,心想:“莫非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