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扬皱眉道:“落先生,听你说,我仿佛做得不对。”
乐之扬点头,梁思禽说道:“土能克水,但是水多土少,那也没用。”
乐之扬张口要叫,梁思禽摆了摆手,指向树下。乐之扬转眼望去,杜、淳二人一无所觉,边走边说,径直走下山坡,消逝在树林深处。
脚步声更近,乐之扬居高望远,但见远处山坡下呈现两人,间隔其间另有三百余步,也便是说,方才闻声动静,二人该在一里以外。这两人轻功不弱,又相隔极远,乐之扬能够闻声脚步声响,当真神乎其神,传说中“天视地听”也不过如此。
梁思禽本要回绝,但知乐之扬急于报恩,不忍孤负他的美意,当下开口不言,听之任之。
身形方动,忽觉有人拍打肩膀,乐之扬几乎跳了起来,只听耳边有人说道:“别怕,是我!”
“啊!”乐之扬倒吸一口寒气,当时真气乱蹿,正如梁思禽所说。
“发明说不上。”梁思禽说道,“不过灵道人若在,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如何?”梁思禽问道,“你怕六虚劫?”
“不!”乐之扬脱口而出,“我不学!”
“可我一点儿事也没有。”乐之扬只觉奇特。
乐之扬苦着脸道:“说来讲去,还是我本领太差。”
乐之扬抬眼望去,只见飞瀑流泉,泻入一眼深潭。正感猜疑,忽听梁思禽说道:“你梳洗一下。”
他欣喜之余,又觉怅惘,耳力精美至斯,应是得益于《灵飞经》,数月以来,除了昨晚,他从未练过这一门内功,何故突飞大进,实在令人不解。
梁思禽点头苦笑:“以毒炼功,并非你的初创,比如修炼‘毒砂掌’的妙手,用手拍打毒砂,毒质沁入掌内,再以内功逼出,如此几次为之,次数越多,掌风越强。敌手中掌,并非伤于剧毒,而是伤在掌上的内力。乌有道的‘元毒功’也是这个门路,可他精通药理,君臣佐使,循序渐进,哪儿像你这么贪多求快、一味蛮干?”
“这么一来,岂不有些别扭?”乐之扬说道。
“熔炉?”乐之扬动容道,“莫非任何内功赶上,都会被它熔化不成?”
乐之扬低头一瞧,才发明衣不蔽体、肮脏不堪,靠近潭水,水面倒映出一个髯毛满脸、蓬头垢面的男人,若不细看,几近认不出这水中人就是本身。
“那啸声好短长。”淳于英沉吟,“莫不是铁木黎到了?”
梁思禽叹一口气,环顾四周,如有遗憾:“当年我一念之仁,将‘毒王宗’困在这儿,未曾想他们豢养毒物、培植香花,将这一片大好山川闹得乌烟瘴气,‘天机宫’历代祖师有灵,真不知会如何怨我?我这平生,老是想做功德、当好人,可常常弄巧成拙、事与愿违,正也错,反也错,一错再错,错上加错,人生至此,真是有趣得很!”
梁思禽不置可否,指着火线说道:“到了。”
“没错。”乐之扬感喟,“事理可行,但我修为不敷。”他想一想,忽又振抖擞来,“落先生,我将《灵飞经》说给你听,先生修为胜我百倍,练成以后,便能如我一样自救。”
乐之扬呆了半晌,犹不断念,说道:“如论如何,我把经文念给你听,或许有所发明。”不待梁思禽答复,自顾自念起《灵飞经》的经文。
这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乐之扬面前光亮,呈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地。《灵飞经》也好,“转阴易阳术”也罢,均是别人缔造,若能融会贯穿,未始不能缔造出一门全新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