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哗啦一声,湖水分开,钻出一小我来。叶灵苏认出乐之扬,一跳而起,“啊哟”叫了起来。她一贯矜持峻厉,俄然失态,盐帮群豪无不诧异。
噗通,乐之扬和杨恨几近同时跳进湖里。乐之扬沉入丈许,环顾四周,水蚺、水蛭、水虱……诸般毒虫好似老鼠见了猫,从他身边飞也似逃脱。
乐之扬吐一口气,转而留意叶灵苏,可怪的是,叶灵苏动如风,快如电,真气流转却不如铁木黎连贯,若说铁木黎如水如风,叶灵苏的真气便如天涯浮云,聚聚散散,断断续续,时而流转奇快,时而又沉寂下来,仿佛一身空空,并无内力存留。
乌有道心中有鬼,回声一个激灵,想也不想,挥掌打向乐之扬。他一回身,蛛丝也随之转向,叶灵苏缥缈而过,堪堪躲过一劫。
杨恨死里逃生,匕首划过的处所一片酥麻,心知对方部下包涵,一愣神的当儿,数只毒蛭前后钻进水靠裂口,杨恨一把扯掉,扑向乐之扬,运起匕首乱挑乱刺。
忽听梁思禽又说:“你内功精进,神而明之,遵循经文所载,足以‘听其几微、感其元气’。这一体例,医家谓之‘望气’,武学叫做‘听劲’。先祖母医道高深,有‘望气’之能,武学妙手也能透过拳脚掌风感知对方真气走向。可如你普通,双耳听人真气,倒是灵道人的发明。场上二人剧斗当中,气血流转甚急,你留意谛听,必有所获。”
“好眼力。”乐之扬跷起大拇指。
“我没问胜负。”叶灵苏皱眉道,“你受伤了么?”
铁木黎外号“天刃”,不止是他所练武学,也是表示他通身精钢百炼,重新到脚就是一件神兵利刃,锋利绝伦,无一处不成伤人。
乐之扬无言以答,杨恨杀了蛇夫人,论理不该救他,可当时除了救民气中别无其他,不由惭愧道:“楚先生包涵!小子痴顽,误救歹人。”
“这是《灵飞篇》里的话!”乐之扬冲口而出。
这话极尽轻视,叶灵苏却不动气,伸袖打扫剑锋,漫不经意隧道:“凡事都有第一次,国师第一次输给女人也说不定!”
楚空山冷哼一声,说道:“算你命大,他若匕首还在,你都死了多时了。心存慈悲不错,可这姓杨的逃过这一劫,将来不知多少无辜之人死在他部下。”
“真的独一一只么?”那钦回过味儿,孔殷问道。
乐之扬越听越奇,直觉不成思议,可转念一想:叶灵苏所使《江山潜龙诀》出自释印神。当年“乘黄观”一战,释印神必然饱尝灵道人“听劲”的苦头,痛定思痛,想出这普通飘如浮云、难测难料的运气法门,以免灵道人听出端倪,猜到他的身法拳路。
“不必勉强。”叶灵苏抬高嗓音,“这局输了,另有一局。”
“也罢。”冲大师忽道,“第一局算你方胜了,第二局,我方派出杨恨,你方派谁?”
乌有道望着叶灵苏,神采烦躁,内力越流越快,双袖无风而动,逼使数十缕蛛丝向着女子流注畴昔。
杨恨痛得一缩,吐出一串气泡。乐之扬挥匕直进,掠过他的手臂,留下尺许长一条伤口,鲜血澎湃而出,蛇虫见之发疯,簇拥而上,杨恨躲闪不及,忽被一条木桶粗细的水蚺咬住左腿,用力拖向湖底。
两人手掌一交,啪,乐之扬神乎其神,绕过蛛丝,一掌拍中乌有道的手腕。
乐之扬真气耗尽,一出水面,正要大口喘气,冷不防腰间剧痛,挨了重重一拳。乐之扬痛得伸直起来,连呛数口湖水,心中狂怒不由:“姓杨的狗贼,我救了他,他竟然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