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有道心中有鬼，回声一个激灵，想也不想，挥掌打向乐之扬。他一回身，蛛丝也随之转向，叶灵苏缥缈而过，堪堪躲过一劫。
乐之扬想了一下，说道：“五成！”
杨恨余毒未清，听了这话，神采更加惨白，抿嘴沉默一下，嘎声说道：“杨某心中，没有恩仇，只要胜负。从生到死，我只尽忠国师一个。”
铁木黎冷哼一声，不见他抬脚，忽地超出丈余，一掌斩落，刁钻迅疾。
楚空山把袖一拂，怒道：“乐之扬，你好胡涂，如此奸恶小人，你救他干甚么？他让水蚺吞了，才叫六合报应！”
乐之扬真气耗尽，一出水面，正要大口喘气，冷不防腰间剧痛，挨了重重一拳。乐之扬痛得伸直起来，连呛数口湖水，心中狂怒不由：“姓杨的狗贼，我救了他，他竟然伤我？”
水下不比陆上，阻力甚大，平常拳脚发挥不开。杨恨身为刺客，精通龟息之术，善于水下搏斗，所习武功多为近身招数，膝顶、肘击、头撞、指戳，发力又短又狠，能于寸许间夺人道命。乐之扬头一次与人水战，拳脚变慢，内力无功，一时接连遇险，匕首几度擦身而过，胸腹间也中了一膝，几近儿泄了一口真气。
“你说甚么屁话？”乌有道莫名其妙，厉声呵叱。
但是一掌落空，叶灵苏倏尔消逝，一股锋锐的剑气直奔铁木黎后背。
他专注之甚，死力寻觅铁木黎的马脚，想要将功补过，设法奉告叶灵苏。看了十余招，铁木黎攻守周到，无懈可击，正感懊丧，心头略微一动，恍惚闻声一丝异响，纤细之极，只在有无之间，可又持续不竭，究其来源，倒是从铁木黎身上收回。
那钦望着“飞雪”，口中咕咕哝哝，眼中不堪遗憾。
乌有道回声上前，施术驱走毒虫，又喂两颗解毒丹，过了半晌，杨恨方才悠然醒转。
“嘿！”铁木黎一声沉喝，嗖地弹起，半空拧身，叮，脚尖扫中剑身，叶灵苏虎口流血，身子斜斜飘出，仰仗身法化解铁木黎的腿劲。
乐之扬一念之仁，先赢后输，不堪烦恼，这时叶灵苏走上前来，孔殷问道：“如何样？”乐之扬悻悻道：“输了！”
乐之扬故作不知，比及对方逼近，俄然双脚一蹬，敏捷向左漂移。一把乌黑匕首从他身边掠过，杨恨志在必得的一击俄然落空，怔了一下，腋下佛门大露，乐之扬举匕反刺，必能洞穿其肺，但是刺到一半，忽觉不忍，微微收力，在杨恨的水靠上划了一下，水靠划破，暴露肌肤。
忽听梁思禽又说：“你内功精进，神而明之，遵循经文所载，足以‘听其几微、感其元气’。这一体例，医家谓之‘望气’，武学叫做‘听劲’。先祖母医道高深，有‘望气’之能，武学妙手也能透过拳脚掌风感知对方真气走向。可如你普通，双耳听人真气，倒是灵道人的发明。场上二人剧斗当中，气血流转甚急，你留意谛听，必有所获。”
铁木黎打量女子，忽而笑道：“本尊第一次跟女人比武。女人么？就该绣绣花、做做饭，生生孩子。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乐之扬也感惊奇，他闻声真气流出，下认识运劲反对，不想一招到手，不但阻住了真气，还能使其倒流，神妙之处，出人意表。
乌有道掌风未到，腥臭先闻，“无影蛊”在前，“血蛛丝”在中，“寸草不生掌”在后，三箭齐发，防不堪防。
乐之扬无言以答，杨恨杀了蛇夫人，论理不该救他，可当时除了救民气中别无其他，不由惭愧道：“楚先生包涵！小子痴顽，误救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