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酉阳心中不平,辩才有所不及,吭哧、吭哧,半晌说不出话来。
冲大师嘿了一声,慢腾腾摘下空碧,双手奉给乐之扬:“宝剑配豪杰!这支玉笛么?也只要乐兄配得上。”
乐之扬黯然不语,花眠大摇其头,说道:“搜遍统统谷地,也没发明一个活人。我见谷中蛇虫甚多,只恐流毒无穷,就一把火烧了。”
“明人不说暗话。”冲大师笑了笑,“我句句出自至心,你要不信,我也没法。”
他一边思考,一边笑道:“是啊,乌有道几次无常,谷中毒虫甚多,她病恹恹的,留在谷里不免出事。”
“谁敢这么说,咱就灭了他。”杜酉阳恨声道,“再说,铁木黎是蒙元国师,本是我汉人死敌,不拘何种体例杀他,均会大家喝采。”
叶灵苏冷冷道:“你说呢?”
乐之扬哼了一声,心想:“叙个屁,若非为了朱微,看你这贼秃一眼也嫌多余……”
叶灵苏被他挑破苦衷,恼羞成怒,喝道:“贼秃驴,再说这些不尴不尬的话,细心你的舌头。”
两人没入石阵,杜酉阳忽将兵器一扔,抱住华亭的尸身大哭:“华老弟,你死得好冤,当初你舍生忘死地捧人上位,现在人家坐稳了交椅,就把你踢到一边,死了也不给你报仇雪耻。这就叫做:‘平生不戴乌纱帽,半路常逢白眼狼’,你将人产业宝,人家视你如草……”
冲大师笑道:“那处所只要贫僧晓得,我虽是削发人,但最爱成人之美,乐兄若信得过贫僧,我带你前去如何?”
叶灵苏失势不让,接着说道:“我本日不杀铁木黎,换来他三个响头,只此一事,便可立威于江湖。至于帮中兄弟的血仇,灵苏铭记在心,斯须不忘,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我本日能与铁木黎相持百招,来日剑道精进,一定不能堂堂正正将他歼于剑下,今后建立风骨,叫天下豪杰不敢小觑本帮。”
“杜酉阳!”孟飞燕听不畴昔,“高低有分,尊卑有序,你既然入我盐帮,就该服从帮主的调派,如许皮里阳秋地讽刺人,也是当部属的所为吗?”
杜酉阳嗫嚅几下,没有吭声,孟飞燕忙道:“本帮创建以来,何尝有过叶帮主如许的人中龙凤?谁冲要犯她,先割了我这颗人头再说。”瞪起一双小眼,气鼓鼓地望着杜酉阳,杜酉阳也梗起脖子、毫不相让。
“好!”乐之扬问道,“你将她送哪儿去了?”
杜酉阳气得七窍生烟,大吼一声,扑向冲大师,也不见冲大师起家,忽见杜酉阳向后飞出,急如流星,超出世人头顶,哗啦一声掉进湖里,船上弟子仓猝将他拉扯登陆,杜酉阳身上早已爬了多少毒虫,所幸衣裤严实、尚未中毒,可也惊得面无赤色。
冲大师脸上笑容不改,心中倒是大起波澜,他的武功本在乐之扬之上,但是方才一番比武,二人不但并驾齐驱,乐之扬模糊然还略有胜之,本身一招一式,仿佛都在他的算中,真打起来,胜算未几。不过最大的疑点还是乌有道走火入魔,以老毒虫的修为,挨上数掌,也不该变成那副模样,明面上看来,他是死在铁木黎手里,冲大师却明白:乐之扬那几下才是真正死因。
杜酉阳没答话,忽听冲大师扑哧一笑。杜酉阳本就一肚皮窝囊气,回声愤怒,叫道:“贼和尚,你笑甚么?”
未几时,忽见远处谷中升起一股浓烟,冲大师笑道:“这处所风水不好,烧一次不可,还要烧两次。前朝烧一次,目前又烧一次。”他语带调侃,东岛群雄如何听不出来,想起火烧天机宫之仇,若非叶灵苏有言在先,早就一拥而上,乱刃齐下,将这鞑子和尚剁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