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扬识得短长,马步微沉,左掌推出,荡开拂尘,右拳急送,掀起一股狂飙,迎上无形指力,只听嗤嗤数声,两人隔空比武,劲气四溢。冷玄内力逼入拂尘,马尾细丝盘曲如钢,顶风大力扭动,刺穿“操琴掌”力,直奔乐之扬胸颈关键。
扶桑不堪惊奇,熟谙朱微以来,小公主一贯荏弱,并无习武迹象,此时俄然脱手,招式精美,内力悠长,如同春蚕吐丝,缠停止段,直透要穴。扶桑手腕酸软,几乎儿泄了内劲,当即一声沉喝,催发内劲,“大至流神通”如洪涛奔涌,灌入朱微体内。
冷玄也是骇异,面前的乐之扬,比起堆栈之时更加短长,如此下去,伊于胡底。眼看扶桑道人丧胆,大觉尊者袖手旁观,任由敌手脱困,本身颜面何存,想到这儿,顾不得身份,扬起右手食指,嗖嗖嗖连出三指,指风冷锐,如针穿纸。
乐之扬提起丹田之气,呔的一声,从口唇间喷出。这一口真气,吹秋毫、射青蝇,所过银丝乱飞、马尾狼籍,竟将拂尘卷了归去。
扶桑只觉热浪排空,来不及转念,袖掌齐飞,身形急退。落足未稳,大觉尊者呼呼呼又是数掌拍来,扶桑道人发展不迭,惊怒道:“大喇嘛,你失心疯了……”
扶桑道人早有防备,掉头就逃。乐之扬心中暗骂,发足追逐,他有蛊痘神力,一眨眼的工夫,逼近扶桑道人,纵身跳起,右爪探出,仿佛苍鹰攫兔,扣向道人后心。
乐之扬暗怀心结,见了水怜影颇不安闲,行了一礼,却不作声。朱微倒是落落风雅,含笑道:“水女人,莲航、岚耘,别来无恙?”
朱微游移道:“我们走了,朝廷必定归咎四哥。”大觉说道:“管这些干吗?当务之急是明哲保身。”
扶桑道人一退,乐之扬如释重负,喝声“去”,左手运劲一送,朱微身不由己,飞出竹亭,双脚落地,定眼望去,竹亭里两道人影倏忽来去,一白一青,淡如流光。少了朱微掣肘,乐之扬以快打快,劲风所至,拂尘乱飞,冷玄一个把握不住,拂尘遮住眼目,反而成了本身的“魔障”。乐之扬一记“洞箫指”点出,指风如啸,天籁横吹,冷玄一不留意,险为所趁,连使身法,方才躲过一劫。
对于宝藏,乐之扬兴趣缺缺,当下说道:“官兵围捕甚急,尊者出城还需把稳。”
乐之扬连转数个动机,俄然冲向扶桑道人,立意将他制住,以免泄漏动静。
冷玄后退一步,连出数指,乐之扬挥拳迎上,两人拳来指往,狂飙扫过竹亭,摇得竹柱吱嘎作响。
乐之扬觉出风声,不敢怠慢,“暮鼓拳”使出,拳劲撞上指力,声如破鼓,沉闷刺耳。冷玄指力一出,随身而上,拂尘一抖,噗,白花花一团挡在身前,同时指尖颤抖,指力无声收回。
大觉点头,说道:“三日前在驿站,夜里忽遭偷袭,死了很多侍从,带头就是铁木黎。冷玄跟他比武,颇落下风,若非随行兵马赶到,恐怕难以善了。”
冷玄微微咬牙,翻身想要跳水,杨恨料敌先机,横身挡在岸边。冷玄稍一游移,面前发黑,劲风从天而落,凌厉绝伦,势如百十刀刃当头斩下。冷玄急扬拂尘,只听嗤嗤作响,银丝寸断,漫天纷飞,眨眼之间,拂尘只剩一根手柄,铁木黎一声断喝,腾空缩身,右掌凸起,扑地击中冷玄左胸。
这一招迫于无法,一心二用,顿时暴露马脚。冷玄一指导出,指力无影无形,洞穿乐之扬的掌力,正中他的左胸,乐之扬身子摇摆,面上闪过一抹血红。
梁思禽不答,朱微望着乐之扬,诧道:“落先生是谁?不是秦先生么?”乐之扬一愣,笑道:“我叫错了,秦先生,你如何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