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奇道:“干吗?”
“其二!”宁王屈起中指,“你军中将官,批示使以上,尽来大宁做客!”
“君君臣臣,自有其道。”宁王说道,“小弟对陛下的旨意也有迷惑,但是强弱有道,高低有份,对抗朝廷无异螳臂当车。据我所知,李景隆倾国之兵打击北平,不知四哥有几分胜算?”
“十三?”宁王又惊又怒,“你如何在这儿?你嫂子呢?”
一时闲人散尽,殿中只剩三人,朱高炽游移再三,说道:“以儿臣所见,倘若极力守城,应当能守月余。”
徐妃想了想,说道:“小儿有欠考虑,乐公子,请随我来!”
徐妃落座,问道:“高炽,守城之事,安排得如何?”
叶灵苏冷冷说道:“我帮你们,一为宝辉,二为王妃。公主于我有恩,王妃倒是女中豪杰。世人重男轻女,只当身为女子,就该相夫教子,德容言工,我倒想叫他们瞧瞧:身为女子,也能运筹帷幄,也能纵横疆场,男人能做的事,不但我也能做,还能做得更好。”
“今后呢?”燕王嘲笑一声,说道:“你也替我下狱?关上一辈子?”
“好个稳妥起见。”燕王斜眼睨着宁王,“其一其二,可有其三?”
燕王喝了两杯酒,忽而叹道:“十七,你长大了!”
“慢着!”徐妃挥了挥手,“我还没说完!”
“好!”燕王笑道,“撤兵就撤兵。”
“哦?”燕王反问,“如何挽回?”
朱高炽内心一万个不肯,但是母亲有令,违背不得,只好诺诺连声,低着头退出院子。
乐之扬见她智珠在握,暗生忸捏,说道:“那好,你画出构造图纸,我让世子派人打造。”
沉默一时,撑不住笑了起来。
诸将会心,纷繁起家后退,宁王又道:“朱批示使留下。”
“好啊!”叶灵苏不待朱高炽说话,笑笑说道,“世子殿下,我就当都批示使好了!”
“卢沟桥固然险要,可也挡不住朝廷雄师,何况要守此桥,必用精锐之师,倘若得胜战没,一损兵力,二伤士气,于北平大为倒霉。”徐妃一边说话,一边持续圈画。朱高炽神采发白,忍不住又道,“永平、北平势成犄角,守军淘汰一半,万一永平沦陷,北平如何是好?”
宁王一言不发,冲他点了点头,独自坐到上首,说道:“各位辛苦,我跟燕王久别相逢,私底下有些话说。”
“永平沦陷,另有北平可守;北平一失,永平朝夕可破!”徐妃嘲笑一声,“李景隆好大喜功,一旦过了卢沟桥,必用主力打击北平,围困永平只是偏师。归根结底,敌我决胜之地,还是北平城下,城中兵马越多越好、越精越妙!”
“朝廷人多势众,一旦围困,必将百道攻城,当时顾此失彼,平常守城之具,恐怕用处不大。”
叶灵苏抬眼望天,望着柳梢枝头:“她出类拔萃,可惜嫁错了人。”
燕王嘿了一声,连饮数杯,缓缓说道:“看模样,我回也不是,留也不是,所谓穷途末路,大抵就是如此。”
徐妃侃侃而谈,但是神情峻厉,字字千钧,朱高炽汗流浃背,涩声道:“母妃有所不知,时下兵力奇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