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苏霞飞双颊,皱起眉头,嗔道:“花姨,有话说话,不要东拉西扯。”
“扯谎!”云虚扬声说道,“你肯为他而死,还说对他无情?”
“事不宜迟!”叶灵苏收起印信,“今晚就完工。”
“不是外人,那是甚么?”花眠扫视二人,眼角含笑,大有深意。
“你想甚么?”叶灵苏见他神采不对,忍不住发问。
云虚不答,只一晃,超出墙头,消逝不见。
“我才不管!”叶灵苏气恼道,“那些财宝,我也有份,你须得夺返来给我。”
“扯谎!”云虚眼射异芒,乐之扬一个不慎,目光又被吸住,仿佛挨了一记闷棍,头重心跳,浑身生硬,脑筋里奇痒奇痛,似有虫子钻来钻去,跟着鼻孔一热,倏忽流出血来。
叶灵苏认得那笔迹出自云虚,一时诧异迷惑,问道:“花姨,云虚这是甚么意义?”
花眠听出她话中不忿,正色说道:“苏儿,你别忘了,身为东岛弟子,我们首要之任,就是光复古国!”
叶灵苏苦笑道:“般若心剑,伤人精力,调息一时便好。”说完坐下,深思时许,说道:“你早知岛上来人,为何不跟我说?”
这一日,乐之扬批示诸军将一张弩机按在西南城头,装设结束,刚要下城,忽听一阵骚动,角楼上有人高叫:“来了!来了……”
云虚手拈吵嘴,自相对弈:“这大半年来,我常处存亡之间,吐血盈盆,形同废人。当时我一念不泯,只为报仇,几经挣扎,到底活了下来,不但武功尽复,‘心剑’更胜畴前。”
“我对他也一样!”叶灵苏看一眼乐之扬,“当年你愿意结婚、害人害己,现在还要一意孤行,陷我于不仁不义么?”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再过百年千年,也都窜改不了。”朱微咬了咬嘴唇,“父皇用妃嫔殉葬,就是一个大大的暴君。”
乐之扬笑道:“谁奇怪么?”回身要走,叶灵苏忽道:“站住!”又对花眠说,“无妨事,乐之扬不是外人。”
“母妃归天得早,当时我悲伤得很!”朱微苦楚苦笑,“厥后一想,那也不是好事。不然父皇归天,她也得陪葬。”
乐之扬踌躇再三,咬牙道:“好,我承诺!”
“言而无信,不知其可。”叶灵苏说道,“我已承诺王妃,天然要极力而为。”
乐之扬留步转头,叶灵苏盯了他一会儿,忽道:“你瞒着我,真的不是为了独吞?”
云虚目光一转,正要应用“心剑”,不料乐之扬左手一挥,云虚丹田随之一跳,气机浮动,心神顿时分离。
叶灵苏心下生疑,云虚倘若早早到来,何故没有脱手伤害徐妃母子,因而冷冷说道:“我跟谁一气,用得着你管?”
花眠点一点头,说道:“岛王说了,燕王造反,朝廷讨伐,两边相持不下,必将天下大乱,我东岛大可顺势而起、利用复国大计。但若燕王太弱,北平城一破,朝廷削藩胜利,江山更加安定,本岛再也没有复国的机遇。”
目光一旦隔断,乐之扬身子一松,获得自在,向后一跳,忽又向前纵出,剑出如风,刷刷刷刺向云虚。
“不敢!”叶灵苏说道,“心有所想,随口道来!”
“猖獗!”宁王一拍桌案,“身为女儿,岂可妄言父亲的不是?”
叶灵苏没好气道:“你就信得过梁思禽?”
“花姨遇险,你会袖手旁观么?”
叶灵苏怔了一下,谛视望去,云虚双鬓间多了星星白发,如丝细纹也已爬上眼角,不觉心想:“好久不见,他也老啦。”想着心头一软,冲口问道:“你的伤……好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