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扬将手一摊,叹道:“我一文不名,拿甚么赔你?”
叶灵苏心花怒放,难忍笑意,取出官印**把玩。送印的寺人等待半晌,按耐不住,说道:“二位大人,工匠已然聚齐,均在城南司衙等待,世子令小人来问,营建之事,何时开启?”
“扯谎!”云虚扬声说道,“你肯为他而死,还说对他无情?”
“胡说八道!”叶灵苏连连点头,“我未曾对他有情,又何来孤负之说?”
正烦恼,忽有卫兵入内,说道:“禀大人,内里有人求见。”叶灵苏没好气道:“谁啊?”卫兵答道:“为首一个女子,自称姓花,是大人的旧识。”
“慢来!”杨风来指着乐之扬,厉声说道,“本岛奥妙,不成让他晓得。”
云虚手拈吵嘴,自相对弈:“这大半年来,我常处存亡之间,吐血盈盆,形同废人。当时我一念不泯,只为报仇,几经挣扎,到底活了下来,不但武功尽复,‘心剑’更胜畴前。”
“你还是不肯叫爹?”花眠有些责怪。
乐之扬说道:“你伤势未愈……”
花眠听出她话中不忿,正色说道:“苏儿,你别忘了,身为东岛弟子,我们首要之任,就是光复古国!”
宁王寂然坐下,看一眼古琴,愤怒起来,猛地挥拳砸落,弦断琴破,嗡然激鸣。宁王以手扶额,堕入悠长沉默。
“糟了!”乐之扬悄悄叫苦,不想武功精进至此,仍然敌不过“般若心剑”。云虚眼中光芒比起之前还要短长,直如两口匕首,透过双眼刺入心脑之间。
叶灵苏认得那笔迹出自云虚,一时诧异迷惑,问道:“花姨,云虚这是甚么意义?”
花眠笑笑,递上一个承担,叶灵苏解开一瞧,倒是云虚取走的《天机神工图》。她不堪欣喜,翻开一瞧,先前残破不完的图样均被一一补足,另有几处,叶灵苏刻画有误、计算有差,也用红笔朱砂一一改过。
叶灵苏喜上眉梢,腾身站起,仓促赶到府门,但见花眠引着施、杨、童三尊,以及谷成锋等一干弟子立在门前,瞥见叶灵苏,恭声齐道:“都批示使大人。”
“云虚在北平一日,就有一日凶恶。”叶灵苏沉吟,“当务之急,莫过于逃离此地,可我又承诺了王妃,半途而废,未免无信。”
“我才不管!”叶灵苏气恼道,“那些财宝,我也有份,你须得夺返来给我。”
“我再没法无天,也知有恩必报。”朱微叹一口气,“哥哥,母妃归天以后,你我孤苦无依,饱受其他兄长的冷眼,唯独四哥待我们不薄,常在父皇面前为你说话。如不然,父皇那么多儿子,你幼年失母,如何能获得他的喜爱,统领天下精兵,镇守大宁要塞?”
叶灵苏怔了一下,谛视望去,云虚双鬓间多了星星白发,如丝细纹也已爬上眼角,不觉心想:“好久不见,他也老啦。”想着心头一软,冲口问道:“你的伤……好些了么?”
乐之扬大怒,挺剑要上,叶灵苏拦住他,向云虚说道:“你何时来的?”
云虚眯起双眼,忽而嘲笑:“我晓得了,定是为了朱元璋的女儿,对不对?哼,好啊,我将她一掌毙了,断了你的动机。”
“我来这儿,不是找你。”云虚抬开端来,盯着乐之扬,“我找他!”
叶灵苏本想他吹嘘一顿,谁料他实话实说,内心老迈不快,白他一眼,说道:“上官婉儿会武功么?诗文写得再好,赶上兵戈,还不是死路一条?”
乐之扬点头:“有些困乏,仿佛几日夜未曾睡觉。”
“我的伤?”云虚举目望天,凄然笑笑,“你还记得我的伤?”
次日辰时,叶灵苏手持端方,查验所造构造,谁知一量之下,尺寸均分歧度。叶灵苏大为大怒,筹算严惩工头,乐之扬出面说项,方才稍减肝火,责令工匠重造,再有差池,定斩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