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体例!”燕王笑道,“你每天躲在王府,不消点儿手腕,如何欺诈你出来?”
宁王得知燕王出城射猎,面子上不好禁止,命令三卫之一的朵颜部调派精骑环伺尾随,名为保护,实为监督。
宁王沉默一下,涩声道:“你们一向在做戏?”
“我没说胡话。”朱微冷冷说道,“我实话实说,四哥走投无路,前来求你,你不帮手不说,还要夺走他的亲信谋士。身为兄弟,如论如何也说不畴昔。”
张玉回声,朱棣说道:“将他绑起来,带到王府门前大街,当着世人打他一百马鞭。”
道衍起家,合十笑道:“宁王殿下才高学博,道衍早就故意就教,既然殿下有请,逗留数月也无不成。正如殿下所说,此乃肄业问道,并无其他意义,公主和二王子都多虑了。”
“十三妹!”燕王叹一口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挨过这一关,为兄必然负荆请罪。”
“一出错成千古恨,再转头已是百年身。”道衍合十说道,“无数存亡成败,只在殿下一念之间。”
宁王神采惨变,燕王使个眼色,张玉推着宁王走到窗边。宁王谛视望去,军士挤满长街,老婆挽着儿子,站在人群当中,正与朱鉴扳谈。她一面说话,一面看向阁楼,神情焦心,满面泪痕。
宁王一愣,苦笑道:“四哥,你谈笑么?”
“王爷谋虑深远,部属拍马不及。”朱鉴犹不断念,“我才获得动静,燕军已然退回松亭关,军中领袖也随使臣来了大宁,此中便有燕王的谋主道衍和尚、燕王的次子朱高煦。依我之见,为防万一,不成让他们进城,不然燕王君臣相会、如鱼得水……”
宁王血冲脸颊,拍案怒道:“你说甚么胡话?”
燕王皱了皱眉,看向道衍,和尚笑道:“这个不难。”掣出数枚金针,扎入宁王“丹田”、“凤尾”、“大椎”三穴,而后运掌一挥,绳索断绝,纷繁落地。
宁王低头沮丧,走到雕栏边上高叫:“朱批示使安在?”
此话一出,殿中寂然无声,道衍是燕王谋主,世人皆知。宁王明知如此,却要道衍留下,清楚吃定了燕王败局已定,公开勾引道衍改换门庭。
朱高煦跌倒在地,气势不衰,满地乱滚,大声嚷嚷:“你打死我好了,归正打朝廷是死,投降朝廷也是死;之前你跺一顿脚,大宁都要抖三下,现在甚么阿猫阿狗都敢爬到你头上拉屎……归恰是死,你打死我好了,踢死我好了,就当没我这个儿子,我死了,跟皇祖爷告状去,让他大发神威,咒死这一帮不肖子孙……”
宁王瞪他一眼,举步要走,忽觉腰上一痛,多了一把匕首,耳边传来燕王的笑语:“十七弟,对不住。情势危急,谨慎为上。”
宁王雅好音乐诗文,常以名流自居,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些蒙古骑士。偶然欢畅起来,当众操琴鼓瑟,所奏中土雅乐,分歧蒙古民风,比如对蛮牛而鼓清角之操,众将士面上不说,内心不觉得然。宁王不知世民气机,反而以此为傲,心想:“古有大舜舞干戚而服三苗,现在本王用中土之乐教养你们这些塞外蛮夷,大可比美先贤,成绩一段嘉话。”
“道衍是我师兄,高煦是我侄儿,至大宁而不入,传出去成何体统。”宁王渐感不耐,“朱将军,你为人谨慎,本是好的,不太谨慎过分,有失气度,如此到处设防,倒像是本王容不下燕王。燕王纵有百般不是,到底是我兄长,现在落魄来投,我连他都包容不下,如何能容天下之士?”
酒过三巡,宁王说道:“老神仙迩来可有动静?”
宁王呆呆望了老婆一会儿,又转头看一看朱微,蓦地闭上双眼,神采煞白如死,过了一会儿,睁眼说道:“四哥,我听你的。不过,我身为统帅,不能绑着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