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我但是赌鬼!”苏乘光点头晃脑,洋洋对劲,“别的不说,赌命但是我的本行。”
万绳俄然踉跄一下,神采发青,一扬手,丝剑嗤嗤嗤堵截数根刺藤,口中叫道:“好妮子,刺上有毒!”
诸军一时哗然,冲大师不但不辩白,另有夺路逃脱的意义,当真岂有此理,发一声喊,纷繁拥了上来。
蚕丝本细,来势又急,藏身风雪,全无征象。水怜影发明之时,蚕丝已经缠上手足四肢,万绳运劲一提,女子顿时腾空而起,仿若牵线木偶,扯手扯脚,怪模怪样。
水怜影为人阴狠,平时按兵不动,静如闺阁处子,一旦脱手对敌,便有一股子不管不顾的疯劲。她一到峰顶,借着风雪保护,早已布下了“孽因子”,现在一不做,二不休,撕下假装,倾力脱手,刺藤有如群蛇出窟,缠的缠,绕的绕,横抽竖劈,纵横交叉,织成一张怪网,覆盖万绳满身。
铁木黎旋身错步,左手向前,石姬双脚悬空,迎向渊梵衲的指尖。
“哈!”苏乘光笑道,“我就晓得你能抓住我。”
“好霸道的毒!”秋涛望着伤口,变了神采,转眼瞪视门徒,“解药呢?”
世人一愣,纷繁瞪眼冲大师一行,冲大师面不改色,大声说道:“别听他胡说,铁木黎擅权误国,大汗不肯当他的傀儡,以是遭到他的殛毙。鬼力赤就在金帐内里,铁木黎想要将他立为大汗。”
“哼!”兰追神采一沉,“万一失手呢?”
毒性发作,万绳步子踏实,身边刺藤乱舞,势头更加癫狂。乐之扬踌躇不决,秋涛放下白猫,一顿脚,积雪破开,一团泥土喷溅而出,落入她手,化为一条湿乎乎的软棍,呼地一声抽向水怜影。
万绳四周雪地长出十余条长藤,青黑带刺,活龙活现。万绳一个不防,左脚竟被缠中,尖刺扎入肌肤,藤条劲力实足,万绳马步一晃,险被拉扯倒下。
将士应名誉去,铁木黎步子踉跄,冲出金帐,厉声高叫:“薛禅勾搭明朝公主,殛毙坤帖木儿大汗,罪不容诛,速速将他们拿下。”
石姬低头不动、不知死活,渊梵衲将她横抱起来,徐行走向冲大师。明归见机退开,那钦站立不动,可也不敢禁止。
“你就是你!”兰追怒道,“别把我牵涉出去!”
峰顶周遭数丈,积雪盈尺,暴风怒号,直如千军万马踩踏而过。模糊可见一间石屋,孤零零矗在那儿,屋顶悬着三部风车,迎着风雪转个不断。
“师兄包涵……”秋涛话没说完,万绳把袖一拂,厉声道:“你不管束,万某只好代庖。”随他拂袖,虚空中传来锋利细响,嗤嗤嗤数缕细丝挺直如铁、刺破北风,直奔水怜影飞去。
“胡说!”万绳喝道,“城主之徒,不过八部之主,哪儿来的半个?”
朱微心机茫然,跟着冲大师跑了几步,转头望去,蒙古将士漫如潮流,一退又进,不住拥上,垂垂地将渊梵衲包抄起来。
“好个屁!”兰追咬牙切齿,“我就不该救你,摔死你该死!”
“大胆!”冲大师沉喝一声,“乌兰巴日,你干甚么?”
“扯谎!”兰追收起白伞,给他脑门一记,“你用心砸断松树,叫我无处安身,白白地输给乐之扬。”
帐篷本是羊毡缝制,落在渊梵衲手里,舒卷开合,急如风云。蒙古将士赶上这一件古怪兵刃,还没看清仇敌,就被卷入帐中,抛到数丈以外。刀枪刺中帐篷,倒是软绵绵无从着力。
铁木黎两手按腰,了无惧色,嘲笑道:“你们细心瞧瞧?他身边的汉女是谁?这是大明宝辉公主,他若没杀大汗,何故带着明朝公主逃命?大伙儿不信,拦下他们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