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妃一腔热火顿时浇灭,呆了呆,勉强笑道:“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
梁思禽叹了口气,一时寂然。叶灵苏心神不定,说道:“你一向跟踪我?”
叶灵苏一颗心沉入万丈深渊,两眼望着脚前,脑中空空如也。
“吕太后也是女中豪杰!”江小流说道,“戏文上说,韩信、彭越都是她杀的。”
“我不是岛王。”叶灵苏说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叶灵苏说道:“当年‘河咸海淡之会’,我和八部未分胜负,约在三年以后的玄月八日,在泰山绝顶再战一场。”
“快走!”江小流低声道,“这儿伤害?”
江小流沉默点头,叶灵苏不忿道:“为甚么?”
“为何定在两年以后?”梁思禽有些惊奇。
叶灵苏心头一暖,歉然道:“江小流,我之前对你不大和睦,你不计前嫌,叫人忸捏。”
梁思禽说道:“如何?乐之扬说是他杀的?”
到厥后,她终究累了,内伤模糊发作,参汤里的毒素也在反叛。她找了一间烧毁民居,打坐运功,逼毒疗伤,久而久之,物我两忘。
叶灵苏如堕冰窟,呆了呆,又问:“王妃也这么说?”
“扯谎呗!”江小流大咧咧说道,“就说喝多了,出错踩破冰层,掉在水池里了。”
云裳顿脚大怒,厉声说道:“我晓得你心仪乐之扬,这当儿你还护着他。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再跟他来往,就是我东岛的背叛罪人,休怪我不包涵面、执里伎俩。”
江小流到了天井,不走大门,跳进沟渠,沿着渠边潜行。叶灵苏也跟着跳入,渠水奇冷,上面飘着一层浮水,冰水一浸,她顿时复苏了很多,沟渠穿太小院,直通院外。两人从墙下渠洞钻过,叶灵苏闻声沟渠两侧脚步声响,来来去去,异化低声人语,火光微微映照水面,江小流将头一缩,避开仗光,藏入暗影。叶灵苏满心迷惑,也跟着照做。
江小流游移一下,忽地低声问道,“叶女人,你会杀王妃么?”
忽听江小流又叫:“快走!”
“知万物易,知己难。”
花眠既然应允,云裳也无话可说,瞪着两眼大生闷气。
江小流摆一摆手,正要说话,忽听远处鼓噪,动容道,“不好,我得归去了,二王子久不见我,必然会起狐疑。”想一想,忧愁道,“叶女人,你如何出去。”
“江小流!”叶灵苏叹一口气,“你比我看得透。”
“云裳?”梁思禽沉默一时,叹道“他可比你差得远了,东岛落入他手,恐有式微之象。”
叶灵苏回声一愣,潜运真气,公然肝肾经脉模糊作痛,不但头痛胸闷,身子也如灌满了陈醋,又酸又软,不堪乏力。当即转运内力,喀地将喝下的鸡汤吐了出来。
“是你?”叶灵苏莫名其妙,愤怒起来,“你来干吗?”
“是么?”梁思禽欣然道,“另有两年风景,充足么?”
“另有一事。”梁思禽说道,“元帝宝藏本是乐之扬拜托八部把守,令尊使强夺走,看管有责,还望偿还。”
“充足!”叶灵苏说道。
哭过拜过,叶灵苏调集世人,将“泰山之约”说了一遍。世人听了面面相对,杨风来懊丧道:“岛王若在,还可一战,现在应战西城,比如以卵击石。灵苏,这一件事,你做得不当。”
叶灵苏望着他消逝在黑暗中,掉头一瞧,小院火光冲天,放火的人装模作样,在那儿大喊小叫。叶灵苏望着火光,仿佛身在小院,跟着烈火燃烧,渐渐干枯死去,她只觉身子里空落落的,统统傲气大志,全都飞灰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