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叶灵苏点一点头,“我就此封剑,再也不使东岛的武功!”将手一挥,青螭剑化为一道乌光,铮地没入山岩,仅留一段剑柄。
叮,一声清锐长鸣,叶灵苏身影重现,回到原地,仿佛未曾动过,唯有手中长剑嗡嗡颤响,传到世人耳里,均感一阵烦恶。
乐之扬心丧如死,席应真猜他难以久驻于尘凡,怕他自寻短见,故而奉告修行之地,望他万般无法,还能够托庇于玄门。
“元帝宝藏!”万绳叹一口气,“那本是你拜托西城,后为云虚夺去。叶女人如此措置,你可有甚么贰言?”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梁思禽忽道,“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若不身临其境,难以明白贤人话中的深意。”
她言行断交,世人受了震慑,山上鸦雀无声。叶灵苏又转过身子,叫道:“孟飞燕!”
“我下不了手!”叶灵苏神采木然,声音软弱,她缓缓回身,面对东岛群豪,内心深处传来一股扯破般的剧痛,“从今今后,我叶灵苏……退出东岛……”话没说完,泪水夺眶而出。
别说西城,就连东岛群豪,也大多不知此事,听了这话,群情纷繁,可惜者有之、气愤者有之,对于叶灵苏所为,大多都不觉得然。
“灵苏!”花眠忍不住催促,“父仇不报,枉自为人!”
世人面面相觑,乐之扬问道:“城主在哪儿?”
云裳环顾四周,童耀、杨风来也是点头,心知局势已去,世人不肯冒死,自个儿卖力也是无用。他气恨难消,猛一顿脚,回身下山,一阵风走得不见踪迹。
水怜影朝朝暮暮,都盼乐之扬认祖归宗,但是始终不得如愿。万料不到,存亡之际,乐之扬挺身而出,不但救了她的性命,还当着天下群雄承认了她这个姐姐。
乐之扬也不睬她,转向叶灵苏说道:“叶女人,你如何说?”
那钦一愣,沉默回身,其他幸存同门跟从厥后。花眠等人也向渊梵衲拱手作礼,领着东岛弟子和盐帮群豪下山去了。
他痴痴怔怔,心境万千,忽听山上有人叫道:“乐之扬!”
花眠道:“斩草不除根,放了他们,将来必成祸害。”
席应真神采黯然,叹道:“他甚么都没说。”沉默一下,又说,“乐之扬,我在罗浮山修行,你如故意向道,无妨来山中找我。”
叶灵苏想起赌斗之事,回过甚,冷冷说道:“没了!”
“花姨!”叶灵苏伸开双眼,幽幽地说道,“对不住了!”
冲大师笑道:“羯鼓再好,也是身外之物,佛法有云:‘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正道,不能见如来!’”
“叶女人!”乐之扬又说,“你杀我能够,若要杀她,恐怕有些儿难办。”
“那又如何?”叶灵苏冷冷说道,“足足十八年,云虚也未曾认过我这个女儿。”
“我没说胡话!”叶灵苏喃喃说道,“我不能为父报仇,也就不配做东岛的弟子……”
叶灵苏将信将疑,看了冲大师一眼,见他光风霁月、差异当年,不觉有些佩服,向渊梵衲点头请安,一拂袖袖,向山下走去。
他歌喉绝佳,贯穿云石,一声百转,唱尽禅机法意,人已消逝,歌声无穷,飘零在泰山深谷之间,余韵悠悠,好像一片云烟。
云裳还过神来,肝火冲顶,发狠道:“好啊!你奸爱情热,为了个臭男人,连爹都不认了。”
乐之扬也明白他的意义,点头道:“如有闲暇,定去罗浮山拜见!”
“可惜、可惜!”冲大师叹道,“高山流水,自此绝矣。”
“痴儿、痴儿……”席应真也是感慨莫名,拍着他肩头,嗓子哽咽,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