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少提。”燕王凤眼圆睁,迸射威棱,“张批示使,你有何筹算?”
“父皇的手谕?”燕王动容道,“在哪儿?”
“东岛?”燕王吃惊道,“他们如何会在都城?难不成他们跟老三也有勾搭?”
燕王上马,张敬祖上前拜见,叹道:“殿下晚来半晌,部属已经人头落地了。”
道衍俯身查探,两个卫士身子微温、新死未久,扯开一人锦衣,那人“膻中”穴有一块淡淡的瘀青,四四方方,形如藐小印章。
朱高煦吓出一身盗汗,定眼望去,击中马刀的竟是一枚瓦片,忽听身后风声狠恶,转头一瞧,道衍双掌飘飘,跟冲大师斗在一起。
乐之扬对都城了如指掌,城南宅邸莫过于信国公汤和的府邸。洪武功臣中,汤战役生谨慎,得以善终,朱元璋对他犒赏丰富,府邸也格外绚丽。说到城南汤府,都城无人不知。
五队人马忽聚忽散,忽集忽分,分开时浪费百丈,聚应时马联辔、人摩肩,密密层层,蜿蜒如百足蜈蚣,锋锐如无双利剑。前队白刃飞血,后队箭雨漫天,刀与弓瓜代变更,就如宴会时换用筷子、汤勺一样纯熟自如。
燕王略略点头,翻身上马,甲士们也纷繁上马。人马不走前门,却向天井火线进发。乐之扬也上了一匹白马,心中奇特,向道衍问道:“这是去哪儿?后门么?”
啪,燕王长鞭一挥,骑士于奔驰平分为五队,一队百人,朱高煦为前锋,朱高炽殿后,邱福在左,张玉在右。朱棣自领一队,带着道衍、乐之扬,摆布游击,随时援助各队。
张敬祖沉默抽出御笔信笺,燕王接过,一目数行看过,转头看向乐之扬,浓眉紧皱,欲言又止。
环顾一匝,并无踪迹,正绝望,忽见东南檐角有一点白影。贰心头一动,纵身跳上屋檐,却见瓦片下压着一块红色汗巾。
乐之扬变了神采,天下间,除了花眠的铁算筹,更无第二件兵器能够留下如许印记,定是先前相见仓猝,惹动东岛诸人的狐疑,跟踪而来,发明了朱微的身份,趁乱将她劫走。
道衍微微皱眉,不知如何提及。乐之扬不告而别,燕王起了狐疑,只当小羽士勾搭晋王,设想将他引入险地。道衍虽觉不至如此,但是当下波诡云谲、情势万变,朱棣酷似其父,向来多疑,道衍现在偏袒,将来必受猜忌。
二人赶到围墙,忽见墙上多了一个缺口,多名禁军挺抢钻了出去。王府死士挥动马刀反对,两边刀来枪往,死士悍勇非常,禁军死伤多人,支撑不住,一步步退向缺口。
乐之扬一颗心似在油锅里煎熬,东岛和朱氏势同水火,朱微落入其手、断无活命的事理;但是事已至此,焦急也是无用,他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波澜,凝目察看四周,力求发明蛛丝马迹。
禁军措手不及,纷繁崩溃。未几时,锦衣卫地点望,乐之扬定眼望去,心子怦怦乱跳。卫所围墙已破,两边堵在缺口劈面厮杀,墙内多了好几处厨子,都是禁军发射的火器扑灭了房屋。
燕王卷上舆图,两个小厮捧来甲胄。燕王披挂已定,大步出门。乐之扬跟出一瞧,不堪吃惊。中庭挤满人马,一色精铁重铠,映照火把,寒光四射。乐之扬心想:“只怕谁也猜想不到,朱灯巷里埋没了一支铁骑,”
乐之扬一愣,心下犯疑,不知朱元璋葫芦里卖的甚么药,贰心挂朱微,忙说:“张批示使,公主殿下呢?”
朱高煦凶暴胆小,偷偷绕到冲大师身后,举起马刀,对准和尚光溜溜的脑袋极力砍出。
乐之扬暗骂本身粗心,回看配房,并无打斗陈迹,试想东岛四尊联手,席应真也难言胜算。朱微别说抵挡,恐怕连拔剑的工夫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