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回身向前,乐之扬跟在前面,道衍押尾,跟在乐之扬数尺以后。
朱元璋又说:“事不宜迟,快去快回,老三抢了先手,可就费事大了。”
“哎呀。”乐之扬一拍后脑,“我也不晓得。”
乐之扬见朱微愁眉不展,不时转头顾望,便说道:“大隐于朝,中隐于市,陛下这算是中隐,仇家要想找到他不轻易。”
乐之扬低头想想,笑道:“上面不可,我们走上面。”伸手指了指屋顶,朱微会心,笑道:“你呀,考校我的轻功么?”
数月不见,江小流精干很多,听了这话,双目发亮,扑上前来,一把抓住乐之扬的手臂,歪头打量一下,忽地哈哈大笑,用力给他肩头一拳,骂道:“他奶奶的,你如何变成这个模样,鬼鬼祟祟的像个羽士。”
张敬祖一愣,觉悟过来,折起信纸揣入怀里,伸手摸了摸额头,发明尽是盗汗。他望着二人,神采忽明忽暗,眼神难以捉摸,沉默一下,拱手说道:“忸捏,宫中产生如此异变,张某竟然一无所知,锦衣卫高低都有失策之责。”
“甚么?”乐之扬一愣。
“我也不知……”乐之扬扯开话题,“各位来都城干吗?”
“是呀。”乐之扬冲口而出,“他若对你不好,我才不会救他。”
意想及此,乐之扬头皮发麻,心头生出一丝惊骇。席应真临走之前,几次叮咛他不要涉入帝王家事,现在他越陷越深,已然没法自拔,一想到朱元璋的手腕,便觉心惊胆颤,但是看着朱微的双眼,他又惊骇尽消,豪气顿生,只觉天下再无难事。
乐之扬拨打不及,手忙脚乱,去势为之一缓。这时身侧风起,“秋神剑”斜斜刺来,朱微使出一起“文曲剑”,剑招绵绵密密、风雨不透,箭矢近身,似为一只大手拂扫,簌簌簌地落在朱微脚前。
乐之扬见她难过,忍不住安抚:“做天子的哪儿有不获咎人的?我们要事在身,你就别多想了!”
乐之扬落到一人身后,悄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人转头一惊,刚要呼唤,就被乐之扬点中要穴。其他数人回声转头,乐之扬“洞箫指”摆布齐发,一一点倒,世人兵刃坠地,叮当作响。
张敬祖深深看他一眼,苦笑道:“一个时候今后,仙长可为下官收尸。”
“陛下幸运逃脱。”乐之扬顿了一下,“他令我前来,调集燕王平乱。”
乐之扬道:“此去伤害……”朱微用力点头,捉过他手,在他掌心写道:“活,在一起,死,在一起。”她性子内疚,太肉麻的话说不出口,故而以手代口,诉说襟曲。
朱微琴心如水,甚合冲虚之道,席应真的弟子中,剑法高过她的不乏其人,单论剑意贯穿之深,除了朱微,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若她用心剑术,假以光阴,未始不能成为“太昊谷”第一流的剑客,可她沉迷音乐,剑道上并未非常勤奋,故而剑法虽高,也止于防身,难以大成。
墙头军人见人逼近,不问青红,拨弩就射。乐之扬使出“飞影神剑”,剑如流光,结成一道道光圈,箭矢与之一碰,纷繁坠地。
花眠迷惑问:“你们为何不在一起?”目光投向朱微,眼里疑虑更浓。
胡思乱想间,远处传来些微响动,似是有人踩踏屋瓦。乐之扬心生警兆,表示朱微止步,两人不及择地遁藏,火线呈现数道人影。来势快得出奇,抢先一人个子偏矮,身法轻巧出奇,仿佛御风而行,贴着瓦面滑翔过来,瞬息间,到了二人近前,锐声喝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