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扬知她言出必践,松了一口气,说道:“梁先生慧眼识珠,他还赞过你呢。”
除了叶灵苏,花、楚二人均是第一次见到此鸟,爱其神骏,齐声喝采。
“花姨。”叶灵苏打起精力,昂首说道,“牟尼珠带来了么?”
“拐杖?”乐之扬微微发楞。忽听吱嘎一声,叶灵苏等得不耐,排闼而入,忽见他才穿内裳,面孔一红,将拐杖放在门旁,正要退出,目光落在乐之扬的足颈,略一怔忡,冉冉坐下,抓过他的左脚,放在双膝之间。
噗啦,一团白影从天而降,飞雪抓住猕猴,将它拎到空中。乐之扬来不及禁止,白隼早已抓破猴脑,擒到崖壁上啄得血肉横飞。
叶灵苏知他倔强,也未几说,回身就走。两个盐帮弟子抬起朱微,乐之扬扶着一其中年男人,一瘸一拐地跟在前面。
叶灵苏道:“你找他返来,我有事问他。”沉吟一下,“别的派人去城里请东岛的花眠花尊主,我要借她的‘牟尼珠’一用。”
“楚先生不想寻仇么?”叶灵苏问道。
乐之扬踌躇一下,问道:“有事么?”叶灵苏道:“送你的拐杖。”
“无功而返!”楚空山叹一口气,“几乎儿把老命丢在那儿。”
“这个……”乐之扬苦笑道,“算我求你。”
楚空山两眼望天,思考半晌,忽在扶手上一拍,起家叹道:“老夫也去吧,那处所隐蔽之至,若非识途老马,连‘毒王宗’的门也摸不着。”
花、楚二人一愣,他们成名已久,岂能屈尊给长辈当牛做马?乐之扬挣扎起家,折了一根树枝当作拐杖,说道:“我本身走就好,相烦各位照看朱微。”
“云虚来见我,说要刺杀朱元璋,又恐大内防备森严,邀我前去互助。”叶灵苏微微苦笑,“我明知他只是借口,想要与我靠近。但身为盐帮之主,与朝廷誓不两立,大义地点,不容推让,何况……”说到这儿,透露窘态。
“灵苏。”花眠神采一沉,“你真要救朱元璋的女儿?”
叶灵苏叹道:“舍此别无他法。”
“不管你如何怨他,老是血浓于水。”乐之扬苦笑一下,“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也想好好待我的寄父,可他……唉……”
盐帮弟子回声上前,作势抬起沙橇,乐之扬仓猝起家,摆手说道:“抬她一个就好。”
花眠平生未嫁,听人叫她大嫂,心中老迈不快,厉声说道:“明白日的,哪儿有甚么鬼不鬼的?我看你们内心有鬼,嫌山路难走,想要偷懒耍滑对不对?”
“胡说!”花眠皱眉道,“这是石箸双峰,哪儿是甚么鬼门?”
“岂有此理?”花眠腾地站起,“毒王宗凶险暴虐,何况路途悠远……”忽觉讲错,仓猝开口。
“宁为承平犬,不为乱世人,天下已定,何必再兴波澜?”楚空山谛视花眠,意味深长,“花尊主倘若谅解百姓,还要劝一劝云岛王才是。”
正感奇特,忽听一个山民颤声说道:“各位老爷,前面去不得了。”
花眠望着叶灵苏,心中好生无法:“我还不是为了你么?”想着微微感喟,不情不肯地取出一个盒子,翻开看时,倒是一颗明黄色的珠子,光彩沉暗,药香扑鼻。
乐之扬想起牢中承诺,点头道:“我也不知。”
“摈除鞑虏,规复中原。”楚空山叹了一口气,“朱元璋纵有再多的不是,只凭这一件事,就足以光昭日月、名垂千古。”
乐之扬看了看天,取出“空碧”,吹起《周天灵飞曲》,笛声婉转,直冲霄汉。如此边吹边走,走了数里,忽听一声唳叫,白隼钻出云层,爬升而下。
乐之扬点了点头,挣扎起来,一步一挪地向前走出,才走两步,忽觉肘下温软,叶灵苏伸手将他扶住。乐之扬的内心说不出是何滋味,屈辱?打动?自怜自伤。他没有摆脱,任由女子扶着,盘跚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