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扬忙问:“括苍山有甚么不对?”叶灵苏叹道:“没甚么,只是路程悠远!”
楚空山一愣,打个哈哈:“哪儿话,当然不卖。”
“不管你如何怨他,老是血浓于水。”乐之扬苦笑一下,“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也想好好待我的寄父,可他……唉……”
乐之扬一愣,决然道:“这是令媛一诺。换了朱微,我也不会说。”
叶灵苏自发失态,伸袖抹泪,起家道:“饿了么?饭好了!”
盐帮弟子回声上前,作势抬起沙橇,乐之扬仓猝起家,摆手说道:“抬她一个就好。”
世人哭笑不得,举头望去,一张猴脸从藤蔓里钻了出来,冲着世人龇牙咧嘴。
花眠忽道:“灵苏,你想做甚么?莫非要找‘毒王宗’给朱元璋的女儿解毒?”
乐之扬说一声“好”,起家取过拐杖,衡量一下,忽又放下。叶灵苏轻声问道:“不趁手么?”
乐之扬凝目打量“飞雪”,多日不见,白隼油光水滑,风骨更胜以往,长空旷野不但没有折损锐气,反而大大增加它的威风。
叶灵苏眸子一转,握住花眠的手,软语道:“花姨……”手中悄悄摇摆,透露撒娇神情。
“岂有此理?”花眠腾地站起,“毒王宗凶险暴虐,何况路途悠远……”忽觉讲错,仓猝开口。
“谁说没人?”叶灵苏说道,“我们不是人么?”
花眠平生未嫁,听人叫她大嫂,心中老迈不快,厉声说道:“明白日的,哪儿有甚么鬼不鬼的?我看你们内心有鬼,嫌山路难走,想要偷懒耍滑对不对?”
叶灵苏拈起珠子,凝睇一会儿,对乐之扬说道:“这颗牟尼珠是当年‘素心神医’所留,携在身边,毒物不侵。中毒之人一时不死,含在口中,能够护住心脉,延缓毒素侵袭……”
盐帮遍及天下,各地均有分舵。叶灵苏号令所至,每到一地,便改换马匹。括苍山远在浙中,间隔都城本有半月路程,如此人不离鞍、马不断蹄,日夜兼程之下,不过三日四夜,括苍山已然在望。
乐之扬笑道:“它一任本性,自在安闲,一味受人束缚,岂不是暴殄天物?”
“楚先生去过?”花眠问道。
俄然孟飞燕来请,乐之扬进入厅堂,楚空山和花眠均已到了,二人曾稀有面之缘,正在闲谈当年旧事,忽见乐之扬,均是惊奇不堪、各各站起家来。花眠失声叫道:“乐公子,你的腿?”
花眠望着叶灵苏,心中好生无法:“我还不是为了你么?”想着微微感喟,不情不肯地取出一个盒子,翻开看时,倒是一颗明黄色的珠子,光彩沉暗,药香扑鼻。
“这个……”乐之扬苦笑道,“算我求你。”
“这个么?”楚空山大为迟疑,“‘毒王宗’蛇蝎一窝,动辄噬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乐之扬知她言出必践,松了一口气,说道:“梁先生慧眼识珠,他还赞过你呢。”
叶灵苏听他要求语气,心头微微一软,想了想说道:“他不招惹我,我也不招惹他。”
这是楚空山平生丑事,听到这儿,为莫非:“这些陈年旧事,帮主提它干甚么?”
楚空山两眼望天,思考半晌,忽在扶手上一拍,起家叹道:“老夫也去吧,那处所隐蔽之至,若非识途老马,连‘毒王宗’的门也摸不着。”
帮众们正在繁忙,见这景象,停下活计,纷繁望来。当日崇明岛上,乐之扬意气风发,力战群雄,现在得志落魄,成了不良于行的废人。世人眼中有惊奇、有怜悯,也有幸灾乐祸、窃喜嘲弄。乐之扬偶然面对,低下头,定定地望着空中。